斐之遠接過水,擰開,自己卻沒有喝,反而遞給了葉陶。
葉陶喝了一口,拿著瓶子遞到斐之遠嘴邊,應:「嗯。大部分時間都在異地取材,只有在成片剪輯的時候才會偶爾回來一下。」
斐之遠就著葉陶的手喝了幾口水,又仔仔細細看了遍這個小單間。
葉陶把瓶子順手往側面的桌子上一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斐之遠,發現他很坦然,對這種平民百姓的房子沒什麼別的成見,於是問:「不介意吧?」
「介意什麼?」斐之遠轉頭看她。
葉陶勾唇一笑,「比如我們這群平頭小老百姓的房子太小,床不夠軟什麼的。」
「現在不介意。」
「嗯?那是以前介意?」
斐之遠嘆了口氣:「家裡破產前,我那身細皮嫩肉睡不了太硬的,也睡不了太軟的床墊,還認床,出去住酒店,非席夢思不睡。」
葉陶來了興趣,「你家以前破產?」
「嗯。以前做生意的,家裡有幾個小錢,所以從前說我是富二代不為過,」斐之遠往桌子上一靠,那副跟白日裡截然不同的風流姿態倒是讓葉陶相信了他以前是個富家子,「大學的時候破產了,那段時間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我到外面打工賺了一段時間的學費和生活費,後來就入行演戲了,那個來錢快,過了一兩年,就幫我爹媽把債給還上了。」
他的話輕描淡寫,葉陶聽著,眉尖微微一動。
斐之遠繼續說:「打工那會什麼都幹過,寒暑假進廠子,流水線給大學生很高報酬的,那會住的八人間,睡硬床板,夏天沒有空調,只有兩台電風扇,就這樣把我豌豆公主的病給治好了。」
葉陶從前以為斐之遠那種隨和是立的人設,久而久之裝的也就變成了真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層緣由。
她自己很有體會,跟著劇組天南地北的跑,她這幾年因為拍片吃過的苦正如二兩黃連,濃郁得化不開,想一想就覺得舌根發澀。
一個人要是真的吃過苦,對環境的耐受程度會變得很高。
藏北之行那段時間,因為劇組沒有很多預算,所以訂的酒店和飯菜都不算特別好,至少對花錢大手大腳的人來說並不好。如果換做是別人,可能寧願自己掏錢住地暖房也不會住只有暖氣和電熱毯的房間。
但斐之遠都一一接受了。
當時製片團隊的同事對這位不作妖也不鬧的演員是感激涕零,幾個組私下吃飯的時候,商務小張還揚言如果有朝一日斐之遠要去參加什麼綜藝選秀,他必然要當這位大明星的粉頭。
緊接著,斐之遠幽幽一嘆:「我的跑車、名表、球鞋,還有席夢思床墊,就這樣隨著我的青春和我家的財產,一去不復返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