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達說,是草莓味的吧?我都聞見酸來了。
李佳音朝他胳膊猛打一下,啪的一聲脆響,打的沈飛達嘻嘻笑,捂著她打的地方假裝很疼,說我跟她真不熟,那人八成專門賣貨的。
兩個人一來一去鬥嘴,很久沒說過這麼多話,好像回到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那時,沈飛達對李佳音的感情剛剛萌動,想吸引她注意最後惹她生氣,死皮賴臉又毫無章法。
李佳音恍然反應過來沈飛達坐在她床上,直起身子推他說你起開!把他推起來之後跪坐在床上撣他坐過的地方。
沈飛達捨不得,那床熱乎,有李佳音的體溫。他只能自己搬個小圓凳挨的近點,說咱們這快拆了,聽說了嗎?
李佳音盤著腿,搖頭,說沒聽說。
沈飛達神神秘秘,趴到李佳音耳邊,說我可都聽見信了。湊的太近,又被李佳音一把推開。
李佳音家不大,滿打滿算三十多平,是李佳音爺爺的房子,她在這裡出生,長到二十多歲。現在要拆遷,她多少有點捨不得。
沒過多久,院牆被畫上了象徵著除舊布新的黑色圓圈,拆字非常醒目,這胡同完成了使命,只等著老鄰居們各自散去,將來被改造成商場或是小區,不得而知。
張素芹留戀之餘更多是期待,她早就受夠了寒冬臘月到院子裡上茅房,而且想按個熱水器,在屋裡洗淋浴。李佳音倒是有點傷感,她把從小到大的東西一樣一樣收起來,一隻只狗熊兔子整整齊齊坐在紙箱子裡,臉朝一個方向,跟幼兒園上課是的。張素芹讓她把沒用的都扔了,那麼大人了,老玩娃娃幹什麼?李佳音一個也不扔,連個鑰匙鏈都留著,全是回憶。
唯獨李大雷很上火。他排行老二,上邊一個哥哥,下邊一弟一妹。拆遷的消息一出,平時不怎麼聯繫的大爺跟叔叔都跳出來,姑姑人不在北京,但是長途也打來了,說自己身體不好,先不來,如有需要,她大兒子隨時過去,家裡最近遇見點事,需要錢。
李家老爺子這房子說來話長,是李大雷單位跟老爺子廠子調換的,面積上是李大雷占了便宜,但是李大雷的哥哥結婚時,家裡給了最多的經濟支持,弟弟享受了接班,各自都得了老爺子的好處。只有妹妹委屈一點,去西北插隊,最後結婚成家留在當地,日子過的緊巴。
李佳音對她爺爺沒什麼印象,她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叔伯姑姑各自都有家要顧,多年來沒什麼走動,最多過年去串串門,一大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基本沒有。
大爺的意見明確,房子拆遷,他們兄弟姐妹都要享受點好處。李大雷說哥,這房子是我們單位跟爸廠里置換的,我也沒占多大便宜,再說我跟房管局說了,我要房子不要錢,要不我家揣著錢住大街上啊?
李佳音一家三口對陣八口人,還有姑姑一家遠在西北。她家人口很多,孩子五個,孩子又都早早當了父母,全家合影寄過來好幾排人,李佳音看半天分不出誰是誰,都是被西北風吹的大紅臉,女的頭上扎著紅毛巾,男的是白毛巾,李大雷說你姑小時候特白淨,已經看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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