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川看著駱賓王自言自語地往朱紅小樓走去,在途逕自己身側時,他突然冷笑一聲,舉起了橫刀,面無表情地朝著駱賓王劈砍而下,「別裝了,我已經看穿了你的小把戲!」
叮!
想像中鮮血淋漓的場面並沒有出現,一桿方天畫戟擋住了張牧川的橫刀。
匆匆通知了船家的薛禮及時返回,攔斷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張牧川被方天畫戟上傳來的巨力反震,退了兩步,瞬間清醒過來。
駱賓王聽見那一聲清脆的刀戟碰撞,當即腦中也恢復了清明,眼前景象一變,後方四層朱紅小樓又恢復為三層彩樓,張牧川的臉不再是野狐眉目,那把橫刀也不再滴血,矮個子的屍體仍舊躺在船尾甲板上面。
「怎麼回事?」剛剛醒轉過來的駱賓王和薛禮異口同聲地問了一句。
張牧川收刀入鞘,掃了一眼樓船四周白茫茫的大霧,半眯著眼睛說道,「情況有些複雜,把屍體帶回去,不要在這裡逗留太久!」
薛禮一邊單手抓起矮個子的屍體,一邊輕聲繼續問道,「你看見什麼了,為什麼要拿刀砍殺觀光小兄弟?」
駱賓王歪了歪腦袋,表示自己也很想知道。
張牧川帶著兩人快步走入甲上一層的廊道,低聲答道,「我看見這艘船變成了魏晉古船,那白面書生化成了觀光的樣貌,想要對我偷襲……觀光,你該是也遇到了差不多的情景吧?」
駱賓王聽了這話,頓時鬆了口氣,點點頭道,「大差不差,我看到的是你變成了那枉死的白面書生,笑著想要砍死我……咱倆的待遇都一樣,看來這狐妖小禽獸並非衝著我來的,還好還好!」
張牧川表情古怪地看了駱賓王一眼,「你要這麼說,其實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我就沒看到那白面書生對我笑,說明人家還是更喜歡你一些。」
駱賓王立時怪叫一聲,慌忙跟張牧川和薛禮拱了拱手,直說自己喝多了想先回房休息,也不等二人回話,撒丫子跑進了廂房之中,迅速撲到床榻上面,用被子將全身都遮蓋起來,瑟瑟抖動著。
張牧川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轉頭對薛禮說道,「你先去甲上二層廳堂等著,我得回房間一趟,跟使團的人交代幾句,很快就上來!」
薛禮輕輕嗯了一聲,像拎著只雞仔般提著矮個子的屍體,大步流星地往甲上二層廳堂走去。
張牧川看著薛禮上了木梯,方才轉身回到使團所在的雅院。
這雅院包含了四間廂房,一間方便如廁的更衣室,一間會客議事的中堂,甚至還有一個五六丈見方的小院,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整艘樓船總共只有五個這樣的雅院,每一間雅院的價格都極為不菲,每日需支付一千五百個大錢,而且不能只住一兩日,必須依照全程支付。
緬伯高當然不可能花這麼多錢在居住上面,這不符合六詔樸素的價值觀,願意支付乘坐樓船前往鄂州的費用已經是他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