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孩童的腦袋立時冒起兩個紅紅的大包,半個字都沒來得及吐出,便滿臉悲憤地暈死了過去。
張牧川並沒有因為一下子解決兩個敵人而高興,面色凝重地從和尚胸膛上抽回自己的橫刀,呼呼地喘了兩口粗氣。
左傳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一鼓作氣解決所有敵人,結果卻發現在殺掉和尚,敲暈赤腳孩童之後,已經沒力氣再和道士、美婦纏鬥,只得停下來歇口氣。
美婦見此情景,立刻斂去臉上的笑意,鬼魅地出現在張牧川的背後,雙手成爪,猛地扣在張牧川的雙肩上面,指甲深深地插進了皮肉之中。
張牧川痛得低吼一聲,雙手反握橫刀,向後一刺。
美婦在張牧川的耳邊吐氣如蘭地調笑兩句,速即雙腿一抬,在避開橫刀的同時,夾住了張牧川的腰部,整個人像東海里的八帶蛸般,緊緊地纏在張牧川的身上。
越州有句俗諺,好女怕纏郎,反之亦然。
張牧川左搖右晃,怎麼也無法將其甩脫,反倒是對方的指甲卻在自己身上劃出了更多的口子,甚至右肩上有一塊銅錢大小的皮肉都被剜了去。
他強忍著疼痛,雙腳一併,接著一個後仰,沉沉栽倒在地,趁著美婦被摔得身子發軟的機會,速即翻身爬起,拉開與美婦的距離,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瞧見道士舉劍攻來。
張牧川驚了一下,慌忙抬刀應對。
鐺!刀劍相交,立時擦出點點火花。
道士嘴角微微上翹,半眯起眼睛,看著氣喘吁吁的張牧川說道,「你流血了,也流汗了,那你便要死了!」
張牧川瞥見美婦又爬了起來,皺眉道,「這不公平,有本事與我一對一比拼,如何?」
「沒本事!」道士很乾脆地回了一句,奮力用鐵劍壓著張牧川的橫刀,「等你死了,我一樣可以跟人說咱們是單打獨鬥分出的生死勝負,反正那時你又開不了口。」
張牧川剛想說點什麼,突地感覺一陣暈眩,扭頭瞟了一下肩膀上烏黑的傷口,咬牙吐出兩個字,「卑鄙!」
美婦咯咯地笑了笑,一面捋著垂落耳邊的秀髮,一面扭著腰肢走向張牧川,輕聲說道,「我是女子,氣力上面本就不如你們這些臭男人,自然只能使用點小技巧、小手段啦!」
道士接著說道,「我們看過你的腳色,還去問過以前跟你打過交道的山匪,知道你很會用刀,也知道你氣力不足的缺陷,方才接下這單買賣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