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他下意識去摸懷裡的大鵝,但只摸到一把燥熱的空氣。
緬伯高皺了皺眉,掃視四周,並沒有發現大白鵝的蹤影,只見到不遠處那散落一地的鵝毛,他努力回想醉倒之前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慌忙將旁邊的高陽叫醒,「陽子兄弟……你可知道這祥瑞去了何處?」
高陽打了個酒嗝,故作醉後昏沉的樣子,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唔,我想想啊……」她忽地雙目圓睜,指著地上的鵝毛說道,「噢!我想起來了,祥瑞飛走啦!」
緬伯高聞言一怔,「飛走了?」
高陽點點頭,用十分篤定的語氣說著,「飛走啦!這都怪你,先前咱們喝了酒,你不知怎的突然對祥瑞上下其手,還跟它抱抱親親舉高高……你瞧見那些鵝毛沒有,都是你冒犯祥瑞的鐵證啊!不僅如此,最後你還吐了祥瑞一身,那叫一個髒喲!我瞧不過眼,想說幫祥瑞洗洗,結果你非要搶過去,說是自己犯的錯,要自己修正,於是就將祥瑞放進這蓮湖裡,涮啊涮……祥瑞不堪受辱,終究還是逃離你的手掌,遠走高飛!」
緬伯高看著高陽那涮啊涮的動作,總覺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具體的情景,不由地一陣暈眩,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竟做下如此荒唐的事?」
祥瑞大鵝是這一趟進貢最重要的東西,關乎著他們緬氏的未來,也牽連著他自己的命運。如果唐人皇帝知道他放走了祥瑞,必然會治他一個欺君之罪,即便是唐皇心胸開闊,但等回到了六詔蠻荒,大首領也不會饒過他。
緬伯高仿佛看到了自己人頭滾滾的場景,在他人頭的旁邊,還有妻子的人頭一同滾滾向前。
他只覺得渾身冰涼,恍惚之間,像是沉入了這蓮湖之下,四周都是森冷的湖水,無論他怎麼掙扎,都使不上半點力氣,也沒有讓蓮湖泛起一點漣漪。他抬頭一看,碧青的蓮葉一片又一片快速長出,遮蔽了整個湖面,不漏一絲光明……
旁邊的高陽瞧見緬伯高這番悽慘的模樣,心生不忍,咳了兩聲,柔柔地說道,「貢使大人,正所謂亡羊補牢,此時距離祥瑞飛走不過才一二個時辰,想要尋回還有可能。若是一直在此彷徨,那才是自絕前路啊!」
一語驚醒緬伯高,他仿佛看到那遮天蔽日的蓮葉破開了一個洞,自己的前程再次被照亮,於是激動地按著高陽的肩膀,口水亂噴,「你說得對!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此地距離長安還很遙遠,時間也很寬裕,只要細心地找一找,把祥瑞尋回來,一切就能恢復到之前的模樣!」
說完,緬伯高便發瘋了一般沿著蓮湖邊緣狂奔起來,一邊跑著,一邊還學著大鵝嘶叫,引得路人盡皆側目。
高陽看著緬伯高的背影漸漸縮小,搖著頭嘆息一聲,從懷裡摸出一隻烤鵝腿,狠狠咬了一口,「不枉費我花了那麼多工夫照料,這滋味確實不錯,肉質細膩,口齒留香,不錯不錯!」
她三口兩口吃干抹淨,將骨頭埋進濕灘之下,撿了鵝毛,轉身來到清晨過早的食肆,見到那術士老者與藍衣青年還在原位,頓時鬆了口氣,走過去大大咧咧地坐下,歪著腦袋看向術士老者,眨了眨眼睛道,「喂!老頭兒,咱倆是不是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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