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青年說著有趣有趣,隨即下了石塔,坐進一輛簡樸的馬車,悠然而去。
大和尚目送灰袍青年離開之後,抓起禪杖,也走出了大總持寺,鬼祟地跟著張牧川來到金城坊西北街巷,溜進了那座無人的府宅。
這府宅儘管沒有人居住,卻並不破敗,庭院也無荒草,欄杆廊道一塵不染,看得出來經常有人打掃。
宅子大門頂部的牌匾是空缺的,表明這是一座無主的府苑。
長安縣中,像這樣無主的宅院還有許多,近年來城中宅院的價格飛漲,普通百姓辛苦一生也難以供養,但建造宅院的商賈和牙人又不願意降低價格和佣金,於是很多修好的府宅便空置下來,只差人每日打掃,儘量維持光鮮亮麗的外觀。
張牧川今日到此查探,是因為根據平康坊樂戶所言,當初楊府出了滅門命案之後,商賈買下那塊地,將其推平,改建為了商號,但又害怕沾染什麼是非,所以就留了個後手,拆毀楊府時,特地命人把裡面的東西都挪到了金城坊這邊來。
金城坊內有座會昌寺,就在這座宅院對面,可以藉助佛門進行超度,也算是一舉兩得。
張牧川依據紙上的標註踏進宅院東側一間柴房,正翻看著一箱爬滿鐵鏽的甲冑,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忽然多了一個光頭大和尚,等他回身之時,嚇了一大跳,右手握在障刀的刀柄上,警惕地問道:「你是何人?」
大和尚一手拄著禪杖,一手立掌於胸前,念了句佛號,「我是你的報應!」
張牧川雙目微眯,「什麼報應?我與你有仇?」
「施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大和尚滿臉慈悲地說道,「今年四月,失落峽里,你在樓船上可曾殺了一個和尚?」
張牧川頓時恍然,當初他在樓船上遭遇圍殺,四大忌裡面確有一名和尚。
大和尚見他這副表情,唇角微微一翹,「現在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張牧川一怔,搖了搖頭。
大和尚面色一僵,歪著腦袋道,「你殺的是我師弟!此刻……總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張牧川還是搖頭,雙手一攤,「抱歉,我並不知道你師弟是誰,所以也不知道你是誰。」
「你殺了他,卻不知道他是誰?」
「他當時沒說……」
「是他沒說,還是你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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