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金國皇帝的臣子。」宋智民答,「我和娘娘都是漢人,這是改不了的。」宋智民從懷中掏出一支筆,「這是當年蘇將軍所贈,草民身不由己入金國,說來和娘娘也頗有淵源。」宋智民把跟隨蔡文訪問金國的往事逐一道來,「皇帝早有娘娘的畫像,屢次要求蔡太傅送娘娘來和親。」
趙檀香回想起檀香宮密室中掛著自己的畫像,整整六年,六張畫像,完顏洪暗中謀劃了六年之久終於達成。宋智民見趙檀香沒吭聲,接著說,「眼下皇帝雖提拔漢人,軍隊依舊牢牢掌握在金人手裡,完顏列、耶單石、唐擴容為主要的將領,完顏列的兵權被完顏洪分給了左右兩大將軍耶單石、唐擴容,這兩位恰恰是娶了趙國公主的金國貴族。但依草民愚見,只要娘娘誕下皇子,既可掌握軍隊也可把握前朝。這是金國,也可以變成漢人治國。」
趙檀香看向宋智民,「先生,好大的膽子。」
「娘娘一路北上,死在路上的漢人不計其數,公主王妃淪為軍妓,難道這些還不足以明白,只有掌握了大權才能不被欺辱?」宋智民把筆高高舉起,「娘娘為自己謀生路,也為我等漢人謀生路吧。」
宋智民留下蘇俊的筆,「往後娘娘是我的學生,這支筆就送給娘娘了。」宋智民告退後,趙串珠、趙圓珠在趙檀香營帳外等候。趙串珠、趙圓珠見到趙檀香紛紛行禮,「參見娘娘。」趙檀香入宮為妃,還沒有封號,趙檀香屏退宮人,「我要和兩位夫人說些體己話,你們都退下吧。」
趙檀香見宮人們退出帳篷外,連忙扶起趙串珠、趙圓珠,「姐姐們,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趙串珠握住趙檀香的手,「娘娘,別來無恙。」趙圓珠打量著趙檀香的髮髻。「這是小劉貴妃之前的百花髻,娘娘好手藝。」趙檀香戴著高高的發冠,上面綴滿了鮮花,花朵均是手工製作,來自趙國後宮,許是小劉貴妃的遺物,被金人掠奪來了,又充入金國後宮,輾轉來到趙檀香手上。趙檀香特意在圍獵的日子裡戴上,她要把這份帝王的寵愛弄得人盡皆知。
「耶單石和唐擴容分別被冊封左右大將軍,完顏列手裡的金兵被瓜分走了三分之二?」趙檀香坐到了桌子旁,「以後我在後宮也要仰仗兩位姐姐。」
「願聽娘娘吩咐。」趙串珠、趙圓珠齊聲回答。
「今日本希望見到趙金珠姐姐,結果完顏列藉口腿傷復發,還沒有來圍獵。」趙串珠為趙檀香倒茶,「我們在宮外聽聞娘娘獲得皇帝的專寵,自打娘娘入宮後,皇帝冷落了皇后,也不再去李貴妃那裡。」
趙檀香莞爾一笑,「姐姐們長於皇宮,自然明白帝王的寵愛難以仰仗,長久之計還是要獲得更好的位置。不過,皇帝有意等我再長大一些才寵幸我。」
趙圓珠臉上一紅,「原來娘娘未經人事。」趙圓珠和唐擴容早在北上途中就私定終身,趙串珠則是嫁給耶單石後才以身相許,兩人均是正妻。
三人坐在一起,不禁想起浣衣局中眾人,趙檀香開口,「日後要為趙珠珠找一個好郎君,不過其餘人隸屬於浣衣局,我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把她們都放了,身為皇帝的妃子,手上沒有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