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歲以前丁聞易都和他爸爸一起住在那兒。小區很好找,離一醫院並不遠。
丁聞易沒說過他住幾棟幾樓,江風夷記得陸平從書桌望見窗外柿子樹的故事。她找到柿子樹,站在樹下往上數。新葉子密密匝匝鋪滿瓦藍的天,樓上某個新手彈奏的《夢中的婚禮》在寂靜的午後迴響,一首過於熟悉而讓人忘記聽的曲子。
「你看什麼呢?」一個老頭問。
「丁醫生家在三樓還是四樓?我給忘了。」江風夷說。
「四樓哇。你是誰?」
「我是他們請的保潔。」江風夷笑了笑。
她的打扮並未引起他的懷疑。
四樓有四戶,她走一圈就找出了丁聞易家。因為門牌上夾滿了物業的通知單。他家對門就是陸平家,門口的鞋架上還有幾雙乾淨的鞋子,似乎他常回來。江風夷聽見那頭有聲音,連忙打開門躲進去,一轉身,迎面撞上了一張碩大的全家福。
三個人都穿著大紅色唐裝,圖像里的五官已經模糊,丁聞易在他父母親的懷裡對著鏡頭笑盈盈作揖。江風夷避開他們的目光,在房子裡搜索。
丁聞易的老房子裡沒有江望第的痕跡。
她恨不得把整座房子的內臟掏出來擇一遍,又只能克制著,小心翼翼地在塵埃里把手指弄出一層灰塵的皮,即希望能找到點什麼,又害怕真的找到什麼。
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她竟然有些想哭,不知是因為高興還是難過。
午後,江風夷騎車從林蔭道回家。等紅燈時,看見周世嘉也騎著電單車停在她跟前。她愣了一下,感覺身體裡所有關節都劈里啪啦響了一遍。
她曾經向孫見智追問過周世嘉的住址,孫見智自然沒說,她有她警察的操守。
「知道不能說,碰個運氣嘛。」江風夷用唇語對自己說。
綠燈亮了,周世嘉騎出去,江風夷戴上口罩,時遠時近跟在他身後。今天周世嘉似乎心情不錯,哼著歌,能聽清是十年前的流行歌。江風夷今天的心情也還不錯,她的所有問題似乎都迎刃而解了,突然出現的周世嘉像是一種附加的獎勵。
周世嘉把車停在一棟寫字樓下,在便利店買了瓶飲料,去電梯廳等電梯。
江風夷把頭髮披散下來,默默靠近他。
銀色電梯門冷冰冰映出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她放肆地盯著他的影子,心想如果周世嘉認出了她,她就揪住他去他公司大喊「強姦犯」。樸素的報復計劃,但能出一口惡氣。
電梯到了,兩人並肩走進去。周世嘉按下 18 樓,溫柔地問她:「你到幾樓呢?」
「20,謝謝。」江風夷掐著嗓子說。
即便隔著口罩,她也能嗅到他身上那股香水味,她轉過臉瞥一眼真實的他。他梳著時下流行的韓式劉海,雖然身材走樣,但襯衫西褲都是熨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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