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下意識看向秦樓月,卻見秦樓月也一臉緊張地看著莫望。據任平生所知,莫望只有這一個陽間的朋友,他自然以為秦樓月對莫望而言並不一般。可看此刻二人的神情,又實在不像什麼可託付的交情。
「罷了,」莫望不再理會任平生,自顧自喝了一口茶,「說來說去,你不過是想拿這孩子賭一把,看我肯不肯當你這個救世主。」
秦樓月還想辯駁兩句,莫望卻一眼掃過來,沒讓她再開口:「你莫要再巧言令色,那點把戲,也只能哄哄我這年輕眼瞎的蠢徒弟。」
任平生抱起雙手,鼓著嘴不說話了。莫望倒有了點笑意:「乖徒兒,今天為師就教教你,什麼叫酆都城頭拉二胡,鬼扯。你覺得她可憐是吧?那你想想,她堂堂春深處的花魁,難道滿城權貴真沒一個願意使力氣幫她脫籍的?她身懷有孕,那些盈門的豪客,找不到一個能栽贓的?想來保命總不是什麼難事。」
「行了行了!」任平生乾脆也坐下來,打斷了莫望訓話,「我又不是傻子。」
他自然不是那等純情不知事的少年郎,這些隱情哪怕剛進門時沒想到,後來哭了這半晌,也夠任平生琢磨明白了。她這樣的姿容名頭,若真開口未必不能找到願意為她冒險的——那位羅不盡羅公子就很有可能,只怕是就算那些恩客肯冒險贖她,她自己也不甘心繼續帶著罪籍,過提心弔膽的富貴日子。說到底,不過是秦樓月算準了莫望有這本事,這些年一日日來往攢情分,只圖謀今日罷了。
他方才想當和事佬,有幾分衝動為之,也有幾分的確是不想莫望光顧著刀子嘴,回頭又自己生悶氣後悔。現下被一通數落歇了這個心思,倒是好奇起來,也不知莫望過去究竟在她面前現了什麼神通,引得她認定莫望有本事,更關鍵的是,有慈悲,見不得她和孩子一同萬劫不復。
莫望喝完了杯中的茶,才又開口道:「秦樓月,你既認得准我不是『凡人』,那你可知道,我也不是人,不是神?」
秦樓月的神情變幻莫測,含著幾分恐懼,但更多的仍然是激動:「你辦得到的,你能的!」
「我自然能。」莫望放下茶盞,敲敲桌子,「但我一個凡塵外客,憑什麼要管你們活人的俗事?再說了,我要是管了,有違天道,你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一世落魄,或是纏綿病榻,或是家毀人亡,你可賭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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