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得很準,就是昨晚撞到床頭櫃的地方,摁得不輕不重,酸得讓人牙癢,她一邊說「我沒問你」,一邊下意識一縮脖子,頭頂就被送到了他手掌心,然後他揉一揉,揉亂她的頭髮,臨走前,吐息極輕地擦在她發頂,「記得回家。」
原來他來真的。她一時間腦子裡嗡嗡的,這下真快要腦震盪了。
霍止選的衣服派上了大用場。彭教授有些古板,本來他聽說李箬衡的女合伙人名聲風流,又見她昨晚在講座上又是睡覺又是早退,所以對她揣著點成見,結果等舒澄澄來到餐廳,從頭到腳乾淨簡單黑白分明,不見一點傳聞中的珠光寶氣,反倒像個十足的好學生,所有老師看了都上頭的那種。
老劉忙完工作,也被舒澄澄叫來了臨城見彭教授,他趕了一路,出了一頭汗,見舒澄澄在門口等他,他不僅沒埋怨她叫自己出差,還說:「你怎麼在外面等?別曬著。」
舒澄澄對老劉這個男菩薩太滿意了,給他整好領帶,「你是個好夾子,等會就這麼對付老彭。」
舒澄澄知道老教授心裡覺得她和李箬衡這種太年輕的辦事不牢,正好老劉穩重年長,帶點木訥的老派,可以給人造成一種千秋也這麼沉穩靠譜的錯覺,所以舒澄澄特意叫他來,果然老劉很招老彭待見,一頓飯賓主盡歡。
彭教授的博士生也在,一桌人聊起八卦,也說到了東仕這次的危機,舒澄澄嘴巴吃著飯,耳朵自動豎起來聽。
東仕之所以能解決這次的風波,其實沒有交交罰款認認錯那麼簡單,作為交換,霍止工作室還出面應下了江城未來的幾個文旅項目,接下來幾年霍止都得常來江城工作,儼然是被拴在了東仕這條繩上,還得充當江城的城市形象背書。
霍止從來沒跟地方政府有過這種程度的合作,眼下不僅日程被打亂ᴶˢᴳ,他原本的路線也產生了偏移,他這麼自作主張,大家猜測霍家應該不會完全沒意見。
舒澄澄聽著聽著,神飛九霄,李箬衡在餐桌下踩她,「別發呆,人家就是提一句,你對霍止過敏?」
舒澄澄其實是腰腿發虛,還困得厲害,猛喝咖啡,「誰發呆了。你沒性/生/活,你什麼都不懂,我都懶得跟你說。」
彭教授下午還有課,接了千秋的案例冊子,當作素材研究,但他個性嚴謹,不輕易承諾會用在新書里,「行業環境雖然不好,但年輕事務所幹得好的可不少,光是江城,就還有幾家,那個知譚,你們也認識吧?」
譚尊有譚俊銘的高校關係,幹這種沽名釣譽的事是近水樓台,原來他也聯繫過彭教授,想搭上這班車給知譚提提咖。
舒澄澄有背景不如人的自知之明,但也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她覺得千秋遲早要踩著譚尊走過去。
她心裡傲氣,臉上謙虛,笑眯眯地應付小老頭,滿口胡言,「寫書是彭教授的事,我們的事是保證不倒閉。」
老頭被她逗樂了,但也提醒她別總用兩幅面孔示人,「你們名字取得好,明明有更大的志氣。」
飯畢,三個人回江城,下了高鐵,李箬衡看舒澄澄困得腦袋亂點,直接給她放了假,「看你性/生/活太多,也挺不容易,回家睡覺吧。」
舒澄澄現在身無分文,住不起酒店,住處卻有個變態要跟她舊情復燃,好死不死,她還欠了變態的大人情,而且看樣子他跟東仕半年的合同變成了無限期續約,還叫她「回家」。
她昨晚徹底怕了霍止,現在頭大得厲害,還渾身疼,非要擠上李箬衡打的車,跟他一同回公司,「千秋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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