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澄沒說話,隱隱開始胃痛。
詠萄開始拆畫框,「後來他去了幾次蘇鎮,回來後跟我們顯擺你們一家人的合照,同門有個嘴賤的男的誇你漂亮,誇你腿長,還說這幅畫上的奧菲莉亞像你,以後他看見這幅畫就會想起你的照片了,老舒不高興他意淫你,才把畫收起來了。不然,我幹嘛非要搶他這張畫?我喜歡奪人所愛。」
舒澄澄從來不知道舒磬東在意過這些,也不相信詠萄說的這些,使勁按了按太陽穴,「你記錯了。」
她看見玻璃倒影里自己的表情,活像個蠢貨在夢遊。
電梯發出提示聲,老劉帶著劉詠臻回了家,劉詠臻很喜歡舒澄澄,撲上來喊她:「姐姐!」
詠萄微笑,「叫『姐姐』叫得挺親,誰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劉詠臻最怕媽媽,詠萄陰陽怪氣的對象是舒澄澄,但小孩被嚇得灰溜溜躲進了家。
舒澄澄如夢方醒,走進電梯,使勁按樓層鍵。
舒澄澄臉色白得像紙,老劉不放心她,卡住電梯門,「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榕城是個鬼地方,跟她八字不合,舒澄澄在這裡待得很不舒服,快要吐出來,迫不及待地想出去透口氣,「我沒事,你鬆開。」
老劉沒鬆手,「詠萄,借我車鑰匙,我送送她。」
詠萄根本不理他,用力一推拆了一半的畫框,木條徹底卡住了電梯門,她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舒澄澄面前,「人都有動物性,都會忍不住露出馬腳,罪犯只不過是回歸動物性的時候被逮到了,這還是你送我的那本巴塔耶里說的。舒磬東是該死,但也不完全壞,至少那幾年裡他很愛你。」
舒澄澄不想跟女博士討論哲學,一言不發。
詠萄翻過油畫背面,「你不信?自己看。」
畫布邊緣處用木炭筆寫著一行小字,「小澄和老舒」,後面還少女情懷地畫了個小窗戶,窗外飄著雨,窗下是張小床,有個小姑娘在床上酣睡,畫得很可愛。
舒澄澄往後退了一步,好像那幾個字能把她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