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舒澄澄頭一次一個人出遠門,結果當然是被偷了東西,錢包,身份證,銀行卡,還有錄取通知書,下了火車,她幾乎是把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才找出坐公交的一塊錢鋼鏰。
舒澄澄本以為離開榕城一切都會變好,結果又是如此倒霉,入學的頭一個禮拜都在四處奔走補辦證件、找零工,那時她還應付不來這些事,也毫無後來的好脾氣,心情差到谷底,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暴躁氣息,近三四天都沒人敢跟她搭話。
最後學校開課了,她是喜歡建築的,翻了翻教材,想到以後就做這行了,心情也就好了不少。第一堂專業課是建築學概論,舒澄澄遲到,貓腰鑽進教室,老師在講幾個青年設計師的獲獎案例,她在最後一排坐定,抬頭就看見屏幕上的一座金屬教堂,草稿下緣有設計師的簽名,「霍止」兩個字透出一股凌駕萬物的倨傲。
霍止的字和他的人很不相同。那時她沒發現,只覺得挺開心,霍止罵她,比忘了她強。
但結果她誤會了那座教堂,其實他真的把她忘了,等到需要棋子的時候,他會再把她想起來。
計程車停在路邊醫院大門外,聞安得撐開傘送她下車,看出她在醫院熟門熟路,來這裡應該不僅是想拿點止痛藥,是還想順便看看人,「你那個同事好些了?」
她點點頭,「嗯,多謝你,再見。」
雨滴劈劈啪啪打在傘上,傘面漆黑,傘下天光昏暗,聞安得仔仔細細看了她半天,突然傾身靠近,往她耳朵後面嗅了一鼻子。
舒澄澄有點癢,一縮脖子,「你幹嘛?我香水可貴了。」
其實舒澄澄那瓶香水聞起來至澀至清,和她這個烈火烹油的人很不搭,誰聞了都說她裝純,但聞安得聞了她的香水味,非但不意外,還像只懶貓找到一簍子鮮魚似的,臉上露出點恍然大悟的滿意,懶洋洋伸出手,「你聞回來。」
舒澄澄不愛吃虧,拍開他的手,抓著他的衣領踮腳一聞,一口氣吹得聞安得耳朵發紅,這才鬆開。聞安得揉揉耳朵,繼續看著她,「聞著熟嗎?」
聞安得的香水是很簡單很初級的那種陽光皂香,舒澄澄在清純男大學生身上聞多了,咧嘴微笑,「熟啊。可是你一看就是高手,噴個香水騙不了人吧?」
聞安得也笑,「舒總,我陪你一下午了,你真不記得我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這話說得奇怪,好像早就認識她似的,可難道上次在酒吧包間裡,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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