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澄一甩他的手,大衣被甩脫掉到地上,剛才大門都沒關,北風灌得皮膚生疼,冷氣一激,她才想起來,霍止肯定不會讓她找得著。
他要什麼?
她在台階上烏七八糟思考了幾秒,沒思考出什麼結果,一轉身就解他的襯衫領扣子。剛扯開第一粒紐扣,霍止就橫臂一擋,沒讓她接著碰他,「你幹什麼?」
但她一不做二不休,走下台階,拉住他的胳膊靠近,仰起頭看他,近到鼻息相引,「你呢?霍止,你想幹什麼?」
她解他的扣子,他擋住了,她吻他的下巴和喉結,他身體有點僵硬,但也還是抬頭躲過去,她最後輕輕扣住他的脖子,讓他看著自己,她很平靜,也很溫和,「你叫我回來,想幹什麼,我們心裡都清楚。我跟你睡,你把我媽媽還我,好不好?」
她踮起腳,湊近他的嘴唇,霍止突然用力推開她,舒澄澄身體往後倒,手還是不撒開,拽著霍止一塊摔倒在台階上,霍止眼疾手快張手在她腦袋後面墊住,舒澄澄就翻過身爬起來,騎在霍止腰上解他的皮帶,霍止死死攥住她的手,她也就不再掙扎,低頭輕聲問:「那你想要什麼?」
霍止手撐著台階,緊緊盯著她,「我說過了。你想千秋,那就回來。」
她微微笑,「我回來,好讓你再要挾我一次,然後我再跟你睡?捨近求遠。」
「別這麼想,」霍止也笑了,「我不會一直在江城啊。」
很好,她要走了,他也會走,留下滿城的痕跡,最後高傲的建築逐漸被後來者趕超,變得庸常陳舊,那一年的所有痕跡都會慢慢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怔了一下。
霍止拉緊她的手腕,讓她微微彎下腰,仔細聽他說,「你從不當逃兵。這次走了兩年,也玩夠了,時候到了,就回千秋來,干你該幹的事。」
那年錐心刺骨的疼,後來七百多天裡每一天想到自己愛錯了人被蒙蔽被欺騙被輕視的恥辱,他說得就像誤了一班飛機那麼簡單,「時候到了」。
舒澄澄腦神經在隱隱抽痛,越疼越想笑,慢慢挑起嘴唇,「……霍止,我為什麼當逃兵?」
他注視著她,黑漆漆的漂亮眼睛,沒有羞愧也沒有不忿,安然接受她的憤怒、遲來兩年的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