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半人高的大杜賓從狗肉鋪回來之後性情更差了,坐在角落裡不理人。
她把手伸過去。主人怕劣跡斑斑的狗咬人,讓她離遠點,舒澄澄不抽手,固執地手心朝上。
大杜賓晾了她半天,但惡狗也怕惡人磨,最後可能是看她這人太拗,杜賓嘆了口氣,高傲地把前爪放到她手上,想推開她,但被舒澄澄一收五指穩穩握住了。
他沖舒澄澄齜牙,但舒澄澄就要他。
領他走時,犬舍主人說:「在我這登記個名字吧,你給他取個新名字。不著急,你回去慢慢想。」
她一秒鐘就想好了,「霍止。」
舒澄澄把霍止領回家。第一周,霍止把原來的霍止的床墊拆了,第二周,霍止把舒澄澄的絕版香水踹到了地上,差點碎了,第三周,霍止把舒澄澄的紅狐狸毛帽子從柜子里拖出來當枕頭,睡醒了沒事幹,又把原來的霍止的詞典啃了。
他凶神惡煞,對她和這間陌生的囚籠充滿敵意。
舒澄澄沒揍他,畢竟他叫霍止。
她每天帶他遛一個小時,幾乎逛遍了整個東山,讓他了解家在哪裡、他的管轄範圍有多大,讓他自己挑喜歡的狗鏈,允許他進臥室守在她床邊睡覺,晚上他風聲鶴唳狂吠的時候,她打開燈,陪他巡邏,檢視他和主人的領地。
從第六周開始,他再也沒作過妖。
他是個驕傲的生物,不隨意屈從,此前那麼乖張,其實都只是因為沒有碰到他認可的主人。只要照顧好他的心,他什麼毛病都沒有。
舒澄澄沒有察覺自己不同往常的欲望:她正在用霍止曾經馴服她的方式,步步為營地占有這隻杜賓。
霍止的毛病好了,也變好看了,戴上以前霍老師在臨城買給舒澄澄的那隻 PRADA 項圈,他神氣壞了,昂首挺胸,像個西裝暴徒,散步時她取個快遞,他在她身後守著,尖耳朵筆直,精神高度集中,十級戒備,好像會有匪徒跳出來搶劫她的快遞,等她取好快遞,他望著她笑,滿臉驕傲,好像她幹了件了不起的大事。
有路人偷拍他,舒澄澄聽到他們說這杜賓是他們見過最帥的。
她心想廢話,畢竟他叫霍止。
除了杜賓霍止,舒澄澄還幹了不少邪性的怪事。
比如 27 號門口的泥土裡冒了芽,看位置,好像是那顆梨核的新芽。舒澄澄給它鬆了土,施肥澆水,每天上班前,霍止都跟她一起蹲在那看著小芽,霍止吃草,她吃飯糰。
再比如陳傲之的骨灰,那個冬天她找過來時,骨灰盒確實不在東山客,霍止不讓她上樓,是因為二樓書房空了,那時候他在打包準備離開江城了,不想讓她看見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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