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不喜李卓路上張揚的笑聲,每每打定主意今日要不理會她,卻總是不自覺便被她帶著也笑起來。
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可是當初分開,李卓是那麼決絕,他至今午夜夢回,仍能夢到當年她留下的最後一個眼神,近來尤其頻繁,看得他即使在夢中也會一次次心絞起來,想握又握不住的無力感,生生任她從自己生活中消失。
若非當年李家的那回事,他想,兩人此生很有可能再沒機會。
因此,至今他都不後悔當年的趁人之危,哪怕李卓因此記恨了他多年。
思及此,徐行年捏捏眉心,短短一月功夫,他的兩鬢甚至冒出白髮,也就是徐琰釗回來後,才覺得肩頭鬆了一松,不得不承認,之前是他們小瞧了兒子。
今天的事,他還是要親自去給他一個交代。
徐琰釗和徐姜堃的關係一向不比與他這個做父親的差,剛剛的事不必想也知道會對他造成怎樣的衝擊。
於是也邁步上樓。
徐琰釗自打回了房間就哪哪看不順眼,他此時滿腔的怒意無處發泄,整個人憋屈到極致,先前的電腦顯示屏被他揣在地上,一片雜亂,看得他愈加心煩,乾脆去健身房發泄。
人在跑步機上機械的邁著腿,腦袋裡卻無論如何靜不下來。
徐琰釗當下的心情實在是很複雜,他一方面站在李卓徐行年兒子的角度,覺得徐姜堃噁心,對他失望至極;另一方面又隱隱為徐姜堃感到悲哀。
他覺得他不該,但情感著實不受自己控制,他本應該厭惡著這個長久以來伺機破壞自己家庭的人,應該不齒,應該唾棄,可那個人是徐姜堃,是他幾乎從小到大當做榜樣的人。
這是一種信念的崩塌,可又有一部分的意識忍不住為他開脫。
幾乎要被這兩種聲音撕裂。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貫不耐煩說話,冷著一張臉好似能凍死個人,令人退避三舍,此刻景蕭和的臉卻還是從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毛線團中露出來,幾乎就要忍不住拿起手機。
徐行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徐琰釗在跑步機上一副行屍走肉被抽了魂似的樣子,死死盯著前面的顯示屏。
他咳了聲才開口,先說徐琰釗房間裡的慘狀:「你房間那是怎麼回事,等下收拾好讓人送個新的來。」
徐琰釗內心蠢蠢欲動的觸手被一聲輕咳驚得縮了回去,他回頭看一眼父親,放慢速度,卻不願意停下來顯得太無所事事。
低低地應了一聲,再次沉默。
徐行年也踩上另一旁的跑步機,調好速度與兒子並排站在一起,兩人沉默的走了近十分鐘,走到徐琰釗幾乎要懷疑他爸可能什麼都不會告訴自己的時候,才聽旁邊的人開口。
「有些事應該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媽當年是被迫嫁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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