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心中的疑問對著白逢春一股腦的傾吐出來。
白逢春慢悠悠的點燃香爐,投了塊上好的檀香進去。待香氣慢慢飄散,他靜了靜神,閉目凝想了一番才開口道:
「我們先將這案子相關事情發生的順序理一理,才好分析其中的緣由。第一件事,是清倌碧寥在方總萬的壽宴上被鬼魂附身,自稱是楚地商人張金,被人所害。這件事的疑點在於碧寥為何會被鬼魂附身?這種事雖然不能說罕見,但也不會輕易發生。」
「會不會是霍英素說了謊話,事實上是她招來了鬼魂?」錢善武試著回答。
白逢春搖了搖頭,「我當時一直盯著她,招魂至少要舉行儀式,或者按照一定的步驟施展法術,可她全程坐著未動,如果這樣就能夠招魂,那她的本事已經達到神仙級別了。」
錢善武默然,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解釋。白逢春繼續道:
「第二件事,是你在全楚會館的帳簿上發現了有關張金的記錄,確定案件發生在十二年前。」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偶然,我由楚地聯想到全楚會館,再由全楚會館想到張金,其中全無根據,完全是猜測。居然能猜中,現在想想十分僥倖」,錢善武搖著頭嘆息道。
「第三件事,是全楚會館的帳房先生回憶當時有許多人失蹤,有傳言是店裡鬧鬼所致。還有客人在店裡發現了人的頭骨,據說有不少人見到鬼魂出現。」
錢善武道:「這件事最為離奇,又是頭骨又是鬼魂,這全楚會館又不是墳場,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與鬼相關的東西?」
這的確奇怪,如果帳房先生說的是真的,那這一切恐怕都與後面的事有關係,他接著數道:
「第四件事,店裡有一個古怪的梵上真人,會些法術,行事詭異,這那段時間突然出現突然消失。」
錢善武摩挲著下巴:「我在京城當值這麼久了,從沒聽說過什麼梵上真人,你是修道之人,見多識廣,有沒有聽過?」
白逢春搖頭,真正的修道者絕不會起這麼個古里古怪的名字,這多半是個假名。而且他懷疑全楚會館出現的種種異事,都與這個梵上真人有關。說不定他是在修煉什麼邪法,才會用到頭骨。也可能他的邪法能召喚鬼魂,才帶來了鬧鬼的傳言。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這個梵上真人。錢善武決定發動手下,在全城貼上告示搜尋此人。
白逢春卻想到,這梵上真人投宿在全楚會館,會不會是楚人呢?現在京城有個現成的楚地名人,何不找她問問?
上次霍英素告訴了他們自己在京城的地址,白逢春按照地址尋去。那是間規模頗大的宅邸,白逢春敲門詢問,結果撲了個空,家中僕人告訴他霍英素去了憐花院,去尋一位叫碧寥的姑娘。
這倒出乎白逢春的意料,之前霍英素與這碧寥素不相識,第一次見就是在方總萬的酒宴上。她去找碧寥是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