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善武命人將道弘和張青峰帶來,結果等了半日,一個人都沒帶到,二人竟都不知去向。惹的錢善武大怒,正想發動所有捕快搜索,一個七八歲的小沙彌奶聲奶氣的說:「我知道道弘師叔在哪,今天天氣好,這時候他一定在後山的涼亭里睡覺……」
錢善武急忙讓小沙彌帶路,白逢春也跟著一起來了。幾人沿著寺中的山路向上,一直到了後山最高處。這裡建了個不大不小的亭子,居高臨下,全寺的景色一覽無餘。
亭子四面通風,和煦的春風輕輕吹送,如同溫柔的情人輕撫面頰,好不愜意。亭子正中仰面躺著一個胖大和尚,敞胸露懷,睡的正香。發出陣陣鼾聲,長滿了黑毛的胸口隨著鼾聲高低起伏。
錢善武皺了皺眉,對小沙彌道:「叫他起來!」。小沙彌面露難色,躡手躡腳的走到和尚身邊,雙手攏在嘴上,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師叔,起來吧,有人找你」,和尚在耳邊揮了揮手,翻個身繼續睡。錢善武不耐煩,用腳碰了碰他的腿,高聲叫道:「大師,醒醒,寺里出了命案,我是捕快,有事問你。」
和尚終於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眼,盯著錢善武看了看:「你是什麼人?為何擾我清夢?我正夢見吃肥羊,被你這麼一攪全沒了,你怎麼賠我?」
合著剛才的話他一句也沒聽見。錢善武見他面相兇惡,行事又瘋瘋癲癲的,全無高僧的樣子,也不和他客氣了,命兩個手下將他架了起來:
「道弘,我問你,你昨天半夜不睡覺到天王殿做什麼?又為什麼和殿裡的客人起了爭執?」
道弘眨了眨眼,終於看出事情不對,他低頭想了想:
「昨天晚上?哦,晚上我尿急,出來上茅房,睡的迷迷糊糊的走錯了路,等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寺門口。我平時經常夜間下山玩耍,走的習慣了。卻看見天王殿裡有人探頭探腦的偷看,我不知他是什麼來路,因此喝問了一聲。」
「他也不答話,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什麼朋友喝下馬tຊ酒,我一聽酒就來了精神,問他到底是什麼酒,哪裡的酒,是自家釀的還是外面買的?這時節自家釀的酒還罷了,如果是外頭買的可得留神,山下開的酒家裡有些不安好心,故意往酒里摻水,我一喝不對味,當時就和小二吵起來了……」
錢善武見他囉里囉嗦的越扯越遠,急忙擺手道:「酒的事別說了,你就說昨天晚上遇見的那人,之後呢?」
白逢春嘴角抽搐了一下,強忍住笑意。心說這道弘真是孩子般心性,待人毫無心機。
道弘愣了愣,接著說:「哦,酒的事不說了。那人不回答,轉身要進屋。我哪能讓他走,酒還沒喝呢,於是就趕上前去攔他。他拼命掙脫,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我是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