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佛經上的這些字都被剛才的妖物偷走了,化為它所用。不過白逢春還是想不明白這妖物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操縱佛經上的字?
道弘也循聲而來,卻依舊沒有抓到妖物。他查看了老僧身上的傷痕,一臉怒容,坐在院子裡的一塊青石上生悶氣。
白逢春將丟了字的佛經遞給道弘,又將剛剛和妖物交手的經歷描述了一番。道弘聽完眼望虛空,突然猛地一拍座下的青石,力道太猛,竟將那石頭從中一分為二。
石頭崩裂產生的石粉落了道弘一身,他卻毫無在意,反而仰天長笑。白逢春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屢次捉妖不成,受了太多的刺激,精神有些恍惚。
好在道弘笑完又恢復了正常,得意洋洋的對白逢春說:「我說怎麼一直找不到這鬼東西的蹤跡,害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酒喝的癲了。原來這東西本就生於佛寺,長與佛寺,可以說是這佛寺的一部分,所以才隨時隨地能夠隱形。」
「這妖怪到底是什麼?」,白逢春聽他說的新奇,不禁問道。
「這東西啊,說起來毫不起眼,只因年深日久,才修煉成精。又借著地利,在佛寺中四處變化,為非作歹。其實不過是佛經里的蠹蟲罷了。」
「蠹蟲?你是說這幾起命案都是蛀書的蠹蟲所為?」,白逢春雖也見過不少妖怪,可第一次聽說蠹蟲成精,還能害人。
道弘異常嚴肅的點了點頭:「眾生平等,即使再小的生命,經曆日精月華,再加上足夠強的執念,都有可能成為你們口中說的妖怪。」
第51章
「其實不論是貓、是狗,是魚是蟲,是鳥是鵬,是虎是豹,或者像我,是獾,在佛法——當然,在你們道家來說是「道」——面前,與人一樣,都很渺小。日月變換,滄海桑田,誰能與天同壽?」
「只不過人類是萬靈之長,在學習萬物之中蘊含的道理時占著那麼點優勢,其實照我看,這優勢也不多,不過就是占了語言的便宜罷了。」
「什麼叫語言的便宜?」,道弘越說越玄,白逢春漸漸無法理解他的話語。
「其他動物雖然也能溝通,但那都是簡單的叫喚,能溝通的信息有限,只有人發明了語言,可以用短短的幾句話交換大量的信息,甚至可以偽造信息,進行欺騙。語言已經不只是一種工具,成為了藝術。」
「比如小孩學語,第一個要搞懂的概念就是「我」不是「你」,「我」有時又是「你」,還可能是「他」,這種完全獨立出來,先觀察第三者的視角就是語言的一個獨特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