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怎麼突然便辭了海關署的工作?」
他忽而開口發問,玉笙說:「突然多了事,便抽不出身去忙其他的。」
「是一直都要忙的事?」
玉笙心底瞬時堵得慌,無從說起,他卻繼續說道,「或者是忙了就能有保障的事。」
「……或許是。」她風輕雲淡的聲音,好像聽是有笑意,「海關署的女職員,費盡心思進去的目的是什麼呢?」
她抬眸看著他,自問自答道,「是為了找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最好的情況是他沒有妻室,可以娶她為妻,其次是他有妻室,但會納她作姨太太,最後是沒有找到這樣的男人,可能是與同為職員的人結婚,或什麼都沒有,再過個兩三年,又有一批年輕貌美的女職員秉著同樣的念想,將其替代。」
「那你呢?」
「我比她們幸運一些,但好像也大差不差。」玉笙移去目光,語氣聽似不痛不癢,「我不做這樣的打算也還能活,或許,以後還會更好一點。」
說到這裡,她好像對以後充滿著希望——等她結了婚,便是沒有陸家的萬貫家財、陸太太的頭銜,她都將擁有一筆可觀的財產,屆時,誰也威脅不了她,姨媽也會回到她的身邊。
「是嘛?」
她再回頭來時,笑容看起來很明媚,可對上他的目光,卻又變得收斂,鍾徊也有所察覺,「周小姐似乎是在謀劃什麼大事啊?」
「沒有啊。」玉笙立即搖頭,「那不是大事,只是最好的方法。」
他疑惑抬眉,不知她所言,玉笙不由得側身朝向他,拘謹也都不見了影——「取捨而已,對海關署的工作,我原也不是因為多大的熱情。」
「我還以為是周小姐為自立自強,所以要去到那兒工作。」
「我當然是。」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身旁的人倏然笑出了聲,玉笙皺了皺眉,面露慍色,鍾徊隨即收住笑容,清清嗓子道:「我不是笑話你的意思,只是周小姐這斬釘截鐵的斷然,實屬難得一見,便覺得稀奇生趣。」
她可不信他這番恭維。
「是覺得我狂妄,才要笑的吧?」
「怎麼會?若是覺得是狂妄,又何故要笑來惹人嫌?」
玉笙半信半疑地瞧著,鍾徊點了一下頭以表示肯定,眸底還噙笑,看著溫潤又真誠。
她臉頰一熱,立即縮回不知幾時放人家臂上的手,方要坐正身體,車身一抖,這之間的距離倏爾掩沒,耳畔隨之貼近一處溫熱,輕盈的呼吸聲從耳廓撫過,像是一壺粘糊的東西突然炸開來,糊住所有意志,燙得要命。
玉笙即刻收回按在他肩上的手,扭回頭,留出比此前稍遠的距離,併攏的雙腿已貼上了車邊。
「咳咳……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正了正坐姿,語氣如常溫和地說:「我知道,要到了。」
她這才發覺,他們早已走過了喬山區陰暗的那條路,她孤立的公寓已然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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