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啟動,駛進綠蔭。
「天寧街銀行大廈的代理人,鍾先生。」
「鍾先生?」他隨即恍然似的點了一下頭,而後以調侃的語氣說,「銀行代理人可不至於此,賭場才是其主業。」
「賭場?」
「喬山林的德武運動場便是燕台最大的賭場,傅青光此前開銀行卻逢中央銀行建立,險些賠光,全靠變賣德武運動場的股份補空,而這近乎一半的股權便流入了這位鍾先生手裡,據說翼州府的回力球場也有他占股,比起賭場的日進斗金,銀行的投資利潤可就不值一提了。」
正開車的阿福聽得一愣一愣的,於是追問:「陸少,那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之前沒聽過這個說法?」
「誰知道呢?這世道大發橫財的人多了去了。」陸停之似乎對此嗤之以鼻,「事前是個倒進軍火販賣的,應該是與洋人有聯繫的,聽他們是這麼說的。」
阿福疑惑說:「小姐說他是外交部長的侄子,他們也剛好同姓,老爺跟前的阿伯一會兒說他是前朝遺貴,一會兒又說他只是一個運氣不錯的暴發戶,但念及他在銀行做事,便說是被有錢人收養的。」
「你這麼好奇作甚?」
「可不是我好奇,只是他上次設在喬山林的宴會到現在都是被言說不斷的,小姐說,那是前所未有的盛宴,便叫小的幾番打探這位鍾先生……」
喬山林的宴會?玉笙想起少君執著的那場宴會。她突然便想不清鍾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一路,她都忘了炎熱,各種各樣的說法如同迷霧一樣將他遮掩得嚴嚴實實,只餘一個朦朧的輪廓。
苦思亂想之間,車已開進了陸公館。
在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綠意中,一座白牆黑瓦的別墅佇立其間,以此為中心,連廊作連接,展開大大小小的亭台樓閣,筆直延向正廳的路,用白色鵝卵石鋪就,在路中央留餘一處噴泉,雕刻的石蓮浸水圓潤,池中睡蓮還未盛放。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故而已輕車熟路。玉笙踏進門,三小姐陸婷蘭正拿一匹錦緞在身上比劃。
「陸伯母,二嫂。」
「玉笙來了,過來坐吧。」陸太太抬手招呼她過去,二太太笑容滿面,側身過來說:「婷蘭一會兒是要去相親,這衣服都快挑花眼了。」
「哎呀,晴姐姐,你又笑話我來了。」婷蘭丟去手裡的錦緞,陸太太好生哄道:「誰敢笑話你呀,快去換衣梳妝。」
旁站的阿媽攬起所有衣物,將女孩哄回去了。
「我們先去吃飯吧,不用管她。」陸太太起身招呼道。玉笙挽著二太太隨去。
「停之,你可打電話到周府傳話沒有?」
二太太替他接道:「我適才來時便告知老夫人,下午的戲晚一小時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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