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可能是還不太適應。」
鍾徊直看著她眼睛,俄而點了點頭,和聲道:「或許大夫可以調理,明日我就去找大夫來給你調理。」
「我不需要大夫,那些湯湯罐罐的藥,好像是要使人不正常,即使沒有病。」她說如此,手心便貼覆上他的臉,指腹輕和地撫著,鍾徊再點頭,神色稍攏笑意答應:「那便不找大夫了。」
他回來時,蒲元就告知他,今日金二太太來過。她在這時候找來,目的不想而知。
「……若是你想要什麼,你只管告訴我。」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語氣鄭重,像是做好了什麼樣的決定。
玉笙心知這親昵的疏遠,有時覺得這是好的,卻又時刻令人有心無力。
「鍾徊……你會愛我們的孩子,對嗎?」
他眸光微震,神情滯愣半晌,仿佛這才是最艱巨的要求。
情人的關係,或許是他表意的極限,也是他的情意予人最美的時候,任何富有詩意、愛意的浪漫情懷,在那時便已達到最高潮,他像是在寫一個字句斟酌的簡短故事,它有動人心弦的情話、海枯石爛的誓言,乃至迷失意志的情意,它的字字句句都是發自肺腑的,但它是戛然而止的,他截斷了它往後無盡的消磨。
但現在,他決定要往後走,興許他真的會走出那令他徘徊不前的惶恐。
鍾徊俯下身,將人掩進懷中,雙唇貼緊她頸處柔綿的溫暖,沉聲道:「……我會盡我所能。」
愛是容易的,人人都可以談及,乃至擁有,愛又是艱難的,如是逆水行舟,逆之秉性而行,為此丟棄的部分,是壞的也是好的,故而不進則退。
玉笙不明此,只是覺得,覺得自己在庸碌奔赴消亡的過程中能覺出活著的蓬勃,這種固執,猶是以前,她抵著困意和會被姨媽怒斥的風險,在早晨四五點的時候起來,偷摸上樓,小心翼翼地打開樓上陽台的門,站在最廣闊的一角,等著天邊破曉,深藍色的天空逐漸退化成淡紫色,映出天邊群山的剪影,那時常令她深受震撼,乃至於她常常期望自己的影子也融進那山影里。
日子一天天地變冷,這一定是玉笙這些年來見識過的最嚴峻的冬天,下雪也是她第一次見。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