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情,也波及了燕台,待在翼州府是最安全的,你且安心養好身體,就先不要想其他事了。」二太太安慰她道。
玉笙點點頭,心緒卻躁悶不已。
午後,母女二人離去,客室里又剩她一人孤坐著。玉笙拿起早時送來的信回了房,信是周錦言寫給她的,他仍是一貫的肅然,在信中問候了她和寶寶,字裡行間,玉笙都能想像到他當時寫這封信的神情。
末了,他道:隨時寫信來,這不是客套話。
這曾令玉笙畏懼又不喜的人,如今竟叫她覺得心安踏實。
玉笙欣喜而泣之餘,便也提起筆來繼續寫——她是個可愛漂亮的女孩,我們給她取名作,泠樂。我很高興她是個女孩,儘管他們似乎都很遺憾她是個女孩。從我生下她的那一刻,我時常漂浮的心緒好像就著地了。這些日子,我恍然發覺,不安和憂慮是我過去二十幾年的常態,以前,我憂慮著明天早晨天不亮時我要如何走過那段空無一人的香樟路、先生對我的功課會不會改觀一點、姨媽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今晚的客廳里還有沒有那個可怖的黑影……後來,我憂慮得更多,總之,無時無刻心裡不擔著點什麼事。美好的事物何其多,流逝得又何其快,我想,我許是留不住一件,這興許算不得是壞事,冥冥之中,從根本上為我掃去苦惱……
她寫完信,便出了臥室去看孩子。彼時,乳娘餵完孩子,放搖籃里哄著,旁站的幾人圍著看,小聲談論。
「眼睛像先生,嘴巴像太太……」
寶珍先看見了她走進來,立即道:「太太,您也來看小寶寶啊?」
幾人讓出位置來,玉笙挽衣坐到搖籃邊,彎腰探看寶寶,由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小臉,她應著扭動小小的身體,時而發出咿呀的聲音。玉笙不由得提起笑容來。
「她的眼睛真的像先生。」寶珍又一遍強調道。
她沒有應,低頭只看著孩子。
鍾徊似乎又開始忙碌,時常見不到人,但蒲元對孩子和玉笙的事倒是盡心盡力,有什麼事他定然都做得最好,尤其是孩子的一切吃穿用度,可以說是精細得比玉笙都用心。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連著近一個月,她都沒有問過鍾先生的行蹤。
「一次也沒有?」
蒲元頷首,垂眸回道:「您在陵江的這一個月,太太確實,沒有問過,她似乎有很多事忙。」
「有什麼事要忙?」鍾徊由不得神色暗沉。
「……她說,一整個冬天都沒怎麼出去,時常要出門,不出門時,要麼讀讀寫寫,要麼自己看孩子。」
「難道這些事中連問一句話的空閒都沒有?」
蒲元抬眸瞅了一眼,覺得新奇,旋即道:「您今日回來,太太定是高興的。」
「我不回去,不用告訴她。」他坐回去,沉著臉翻開文件,繼續做他的事。蒲元只得退出去,只是走到門口,又被喊住,「泠樂……沒有出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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