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太太這手當真是我見過的中最漂亮的了。」
桌上的人也由不得投去目光,玉笙笑道:「是嘛?我以前也喜歡看人家的手,喜歡她們染紅的指尖。」
「鐘太太喜歡的還真是別樹一幟呀。」陳夫人接話道,玉笙抬眉點點頭,目光瞧著自己的牌打,嘴上的話自行流出——「喜歡的事物總有相近之處嘛。」
「那比如這於鐘太太而言,與鍾先生有何相近之處呢?」鄒太太打趣說。
「相近之處……那許是,二者都點在了令人歡心,又留余遐想的地方……」幾人不解其意,但玉笙眼睛只專注於她的牌,旁人慾想再開口問,卻見其喜上眉梢,攤開她的牌道,「胡了諸位。」
「唉……再來再來。」
「哎喲,我都要快輸完了的呀。」
陳夫人說是:「你哪次不是這麼說?來來來,也不差這幾圈。」
那說話柔綿的白太太,輕哼一聲道:「這次是真的呀。」可到底是要與大家一起洗牌。
「好姐姐,下面就到你轉運了,否極泰來嘛。」玉笙說。
「你便哄我吧。」
「那你就等輸吧,這把我贏。」鄒太太又氣她道。
「哎呦,你怎麼這樣的呀?」
她話一出,又惹得一陣笑聲朗朗。
只是她們口中的這幾圈,便一直打到了夜色落下。玉笙看了表才發覺時間已經晚了,隨後拿包辭別。
「鐘太太住得也不遠,走這麼急是要去忙什麼?」與她一道出來的香意說此。
玉笙說:「我女兒認生,這剛到陵江還不熟悉,跟誰都哄不好。」
「那難怪您要這麼著急回去了?」
香意目送她上車,揮手作別,才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怎麼樣?」坐駕駛位的男人忽然發問。
「她是鐘太太沒錯,但卻是個嘴嚴的人,今日的牌桌上,一句也不曾提她先生的事。」
「只是見過兩面而已,哪有這麼容易就交心?這些太太夫人,你別瞧她們面上和氣,實是都有自己的心思和手段。」
「我知道。」
停在林蔭下的車也漸而遠去。
另一道,玉笙已走進門,倒是也沒聽見哭聲,等她停在玄關換鞋時,泠樂就從客廳跑來了。
「媽媽……」
「哎喲,怎麼還把眼睛哭腫成這樣了?」她放下包,將孩子抱起,泠樂摟緊她,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好了好了,不哭了。」
她抱著邊哄邊走去客廳,這時才見鍾徊便在客廳里,桌上放著泠樂的小碗,裡面的飯幾乎沒有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