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起,玉笙上手將人抱到懷裡去了。
晚時吃了飯後,熱氣才退去。
「上次我問了一下樑智儒,他說燕台的港口許是快解封了。」她低頭塗著指甲油,隨口提起此事。
立窗台前抽菸的人,轉回身來,手臂擱在台上,道是:「便是最快,大抵也是有一兩年的。」
「一兩年也行,我想讓泠樂回燕台後再送學校念書,在之前可以找個老師來家裡教,不然等她在這邊熟悉了,屆時又換環境,她可能更不適應。」
鍾徊掐滅菸頭走進來,停在沙發旁,目光落在她手上——「是這樣也可以,但她若是錯開了適應的年紀,再去融進可能也有困難。」
玉笙眸光一頓,抬頭看向他,顯然這是她還沒考慮到的問題。
「那怎麼辦?」
他繞過茶几,在她旁邊坐下,拿過桌上的指甲油瞧了瞧,隨其牽過她的手來小心塗抹。
「我看了一所不錯的蒙學園,也在福安街,可以先送泠樂去那兒。」
玉笙卻仍眉頭緊鎖——「可是她才剛剛三歲,那裡的老師帶那麼多孩子,顧不了她怎麼辦?」
「玉笙,她一天只是在那兒待幾個小時,又不是不回來了,你不用這麼擔心,而且我會先去那兒看看情況的,等過段時間再決定。」他這樣說,「她需要學會與同齡的小朋友相處。」
她縮回手,撇開目光,便要起身去,卻被攬回其懷中。
「你放開我。」
鍾徊越是收緊了手臂,俯首笑道:「你這是要怨我了?」
「你怎麼知道她會不會和別的小朋友相處?只是待幾個小時,你說得倒輕巧……」玉笙到底是壓住了最後一句,可話卻似淚水一樣從眼裡溢出來——泠樂於他,只是個需要負責的存在,可於她不是,她生她養她,是如她的命。
他沒有過多的神情變化,只是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水痕。
「我是想她來陵江後,沒有玩伴會孤單,沒有想讓她怎麼樣,你若是不願意,我們不送去便是。」
離不開的人或許是她自己。
玉笙越覺心堵得似要呼吸不暢,隨之便將臉埋進其懷中放聲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後來緩過來時,她只覺頭暈眼花,躺在床上像是作夢,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做什麼,為何要到這一步。
漸漸地,她便真的作起了夢,夢見自己回到那座空蕩蕩的房子,姨媽搬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她摸索著扶手上樓,來到姨媽的房間裡,玉笙躺在她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坐起身,在床頭櫃的抽屜里摸到幾罐藥,她倒了一把就這樣咽進腹中。她終於可以平靜地睡了。
約莫是天將亮時,她清醒過來,卻發覺自己站在陽台上,許是再進一步她就徹底解脫了。可天亮了,煙紫色的朝霞映到喬山上,所以她清醒了。
她照常出門去工作,打字機沒完沒了復刻的聲音好像變成一道急促的聲音,催促著她去結束這庸碌麻木的一切,她的手速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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