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一把椅子和一張沙發,算得是裝飾的也只有桌上的黑松盆景,與墨綠的窗簾。
但這是他十分中意的房間,在這裡他便是他,隔絕一切的空間使人感覺到一種輕鬆醒著的快樂。
鍾徊總是固執於孤處的空間,他認定這是一種不可丟棄的能力,也是他立足於各個角色的必需。
他的書翻到最後一頁時,已是下午五點多了,他合上書起身,拿過沙發上的外套,不緊不慢地鎖上門回家了。
坐上電梯下樓,還要走一段青石路,路兩邊種的是梧桐,熱風穿過樹蔭到身邊來時便也涼了。
鍾徊沿樹蔭走著,微風動了動他掛在臂間的外套,他便突然念起玉笙來,他不忍再只將她當作妻子——妻子是婚姻關係予人的責任稱呼,而他始終認為婚姻只是一種不公平的利益關係,參雜其間的情感致使這樣的不公平變得理所應當。
如果他愛她,便會像情人一樣去待她,所給予的一切合該是情願如此的。
他上了車,像往常一樣回家。
而在花團錦簇的公寓裡,寶珍拿來冰塊和薄荷葉,玉笙親手調酒,忽來到訪的梁智儒,眉心斂著,看她一通搗鼓。
「你還會調酒?這能喝嗎?」
「也沒打算要給你喝。」
他不屑似的挑了挑眉,抱著泠樂往後仰,捏著嗓子說:「泠樂想不想喝呢?」
泠樂怕媽媽聽見,便小聲地靠在他耳邊說:「我想喝。」
梁智儒壓著笑聲揉捏她的臉,倒也是不說出口,直至接過玉笙遞來的酒,自己嘗了一小口,便又放回桌上加了一勺糖粉,端起就餵她喝。
「你不要給她喝酒。」玉笙惱道。
他可不管,還是餵了她一口,說是:「只是一點而已。」
泠樂含進嘴裡的酒又給吐了出來,玉笙眼疾手快地傾身過去用手帕給她捂住。
「早與你說不要給她喝。」
梁智儒反常地不言語,只見他臉繃得實緊,目光盯著那跟眼前搖晃的耳墜子,恍然發覺這耳墜委實漂亮,一顆粉紅色的海螺珠鑲一圈菱形碎鑽,垂落到下頜處,耳垂上的鑽石映光散射,波光粼粼,將人映得光彩灼目。
「先生。」
門前傳進一聲問候,他抬眼,恰是接過從那處投來的目光,神色仍是平淡,淡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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