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首國師法號法藏,父祖皆是康居國國相,永徽年間移居長安。法師少年師從智儼大師習《華嚴經》,未及弱冠便已聲動朝野。天后武氏愛其才華、敬其學識,特命京城十大德為授具足戒,並賜以「賢首」之名。
「婢子自家中便常習《華嚴》,大師聲名學識亦是敬仰多時,如今承天后之恩而得見,實乃大幸。」我恭敬地答道,話雖客套,卻也是真話。
「十三娘言過其實,謬讚道人了。」賢首大師聲音沉穩,「愚徒因與令兄投緣,幾次在韋宅見過十三娘的經論註解,頗為稱讚,稱才學造詣不下令兄。」
我受寵若驚,那些經論註解不過是隨著與五兄的家書一同往來,皆是無事時寫來與五兄相論的,不曾想還能引得賢首大師留意。
「韋十三娘所注經論龐雜,師父想問十三娘這些經論是從何選擇的?」那個年輕些的法師問道,又緊著說,「小僧慧苑。」
他一報法號我便想起來了,他曾常往來於韋宅同五兄談論佛理。
我回道:「佛經論典浩如煙海,婢子不過從兄長那裡隨意擇得,既無頭緒,亦無次第。如今既有幸得見大師,還願大師指點一二。」
「既如此,道人便請十三娘悉心攻讀前隋智者大師的《法華玄義》吧,日後道人往來宮中,十三娘亦可閒坐一二。」
賢首大師頓了頓,又說:「窺基法師圓寂之後,慧沼辯師一則悲慟過甚,二則忙於承其師說,少與長安公侯郎君往來。法相之學,無師不可學,你定要萬分注意。」
我內心有些疑惑,卻看天后隱隱一笑,不敢多想,只稱是。
窺基法師是曾求法天竺的玄奘法師高徒,出身高門尉遲家,多年秉承玄奘法師之志,諸論兼學,特重法相。而賢首大師多年崇奉《華嚴》《楞伽》,特重法性之學。
我從宮中回到豫王府,進到從敏屋裡,見豫王正看著她喝藥,她皺著眉頭一點點舔著藥匙,豫王在一旁不住嘆氣。
「這樣喝便是一整天都喝不完,嘴裡的苦還要留許久。」我和豫王都未點破,她是要等著豫王離開,好將湯藥倒了。
我徑直走到她榻前,捏住她的鼻子,豫王配合地生生給她灌了下去。
她被嗆了一口,將我從榻前推走,瞪著我和豫王怒氣沖沖地說:「一丘之貉!」
我同豫王相視一笑,忍不住逗趣她:「我們既是一丘之貉,你可從此要涇渭分明了?」
她扭頭不理我,我走去給她遞了杏脯,她猶豫片刻拿起來便含進嘴裡了。豫王看著她無奈地笑笑,便說讓我日日來管著她吃藥。
從敏懷孕兩月自己卻絲毫不知,前月不慎墜馬,便小產了。幸而她身體底子好些,醫佐囑咐吃藥調理便不會傷及身體,也不會影響日後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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