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所言不虛,先帝有疾,太后襄助二十年,為大唐殫精竭慮,乃大唐之幸」,裴炎正身,面色無一絲慌亂,「如今天下安定,新君仁德,若太后能退居內宮,陛下事必躬親,那李敬業、駱賓王之輩,便是自取其辱、不攻自破了。」
一陣死寂在殿內蔓延開來,我心有惶恐,悄悄側頭看了看婉兒,她卻只低著頭,神色悽愴。
裴炎……我暗自思忖著,他既然為太后廢帝襄助有功,又為何要勸諫太后歸政新帝?
過了許久,我才聽到太后慢慢地開口,「我知道了,裴相公先請回吧。」
裴炎面色鎮定,躬身行禮。我將他送至殿門之外,要轉身回去時,被他叫住,「犬子央求多時,韋娘子若近日出宮,還望知會裴府。」
我一陣訝異,想了片刻才明白他說的應是他的長子裴懿。裴懿與五兄從前情同手足,如今想見我應是受阿兄所託。
回到珠鏡殿時,太后已在內室的鏡前攏發,婉兒跪坐在她身後的案幾前。
「沒想到裴炎竟還記掛著韋玄貞的女兒」,太后未轉頭便知道是我,她語氣雖是嚴峻,聲音卻有些倦意,「他同你說了什麼?」
我只得如實相告,想著此事並不緊要,太后應當不會介意。
「原來是少郎君們的一片赤誠,這裴大郎也是個好孩子」,太后聽後竟微微一笑,神色鬆弛,又接著問我,「你前幾日去了趟含涼殿,可有什麼見識?」
一陣酸楚泛了上來,我壓著聲音回道:「聖人一切皆好,近來在為《三天內解經》作訓,且還譜了一首琴曲,正教太子殿下呢。」
太后點點頭,「旦兒的學問是北門學士劉禕之教的,本就喜小學訓詁之事,又善音律,這日子也算舒坦。成器倒也叫人省心,自小就隨了他,沉穩安靜。」
我低頭答是。
他身為帝王卻別無選擇,只能每日撫琴習字。可也只有如此,才能令太后放心,才能如他所言,回護一家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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