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發一語,靜靜地轉頭看著他。他如今又是做什麼?分明同芳媚兩情相悅,卻張口閉口只想帶我離開長安。
一個失去了國的人,來尋一個失去了家的人相互取暖麼?
「不」,我慢慢張口,「縱然沒有阿姊,我還有阿兄,你還有芳媚。天色已晚,我該回珠鏡殿了。」說罷便起身往宮門外走。
「你是不願離開聖人。」他在我身後平靜地說。
我想起今日之事,茫然無措,只呆呆地回他:「我不知道。」
突然想起問他,「今日所言,你可曾稟明陛下?」
「陛下待我多有恩澤,我當然不能瞞他。」
我點點頭,自諷一笑,抬腳離開。
「團兒!」他又喊道,「若你哪一日後悔,我都會盡我所能,如你所願。」
我仍背對著他,淡淡回道:「多謝,不必了。」
珠鏡殿側殿裡,中書令裴炎仍在等著。接連幾日,太后皆先宣召武承嗣,之後方才肯見裴炎。
武承嗣從殿內退出,看到等在殿外的我,面露自得意滿的譏笑。
我忍住心底的恨意,向他曲膝微微行了一禮,而後直接轉身去引裴炎。誰知武承嗣伸手一攔,我的手腕被他扣在手裡。
我被攥得生疼,一字一頓地對他說:「珠鏡殿前,周國公未免太大膽了些。」
他低聲一笑,眼裡滿是不屑,「比這更大膽的都做了,今日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惡狠狠地盯著他,心裡的厭惡翻江倒海,用盡力氣甩開他的手,冷冷說道:「朝中重臣私自勾結太后近侍,周國公擔得起麼?」
武承嗣的譏諷凝在臉上,我未等他言語,便徑直去了偏殿。
裴炎抬頭見是我來引他,直起身子面色含笑,「煩難韋娘子。」
我搖頭輕笑,將他引到珠鏡殿內室。太后正倚著憑几,靜靜看著奏帖,眉宇微蹙,那安靜的神情里有幾分他的樣子。
心裡驀地一酸,我竟總能想到他。
「那李敬業鬧到什麼地步了?」太后沒有抬頭看他,氣息沉穩地問道。
「不過一群被貶小官,志大才疏,太后盡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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