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太后准我常來了。」
不過片刻,瓷碟上的畢羅便被她吃了精光。那毫無顧忌的快樂,竟像是在豫王府里孩子般的她。
「聖人在見劉家二郎,我去派人知會一聲。」
劉二郎?我轉瞬間想起,劉二郎該是麟德殿擊鞠時受傷的劉侍郎之子。
「不必了」,我忙起身拉住她,「我是專程給你送畢羅的。」
從敏怔了一瞬,輕巧地坐在我身邊,支吾片刻。
我挑眉對上她的眸子,倒覺得有幾分新奇,怎麼她在我面前也瞻前顧後了起來。
「你和聖人……」,她眉間微蹙,似有幾分擔憂,「可有爭吵?」
我與他之間的諸多變化,實在一言難盡。況且……我暗暗思忖,他應當也不會告訴從敏這許多內情。
「這些日子,我只要提到你,聖人便顧左右而言他」,從敏悻悻道,「他還說……他還說我應當長大了,要習慣你不在我身邊。」
他向來懂得明哲保身。力所能及之時,他護我佑我,如今如他所言,保全自己、回護至親已是難事了,又怎能顧得上我?
拋卻因由,靜心思之,我並非不能體諒。只是過往種種,如心內火焰,總還是割捨不下的。
「團兒」,從敏見我沒有搭話,伸手拽著我的衣袖,漆黑幽深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我,表情極為認真,「你帶給我櫻桃畢羅,我很歡喜。可我不想你只是因為畢羅才找我。你常常來,好不好?」
太后雖允我可以常來,可我畢竟身為近侍,眼下總歸不宜再與這裡牽涉過多。以他的聰穎敏銳,自然明白。他怕從敏不明白,要講給她聽。
可是從敏當真不明白麼?她雖秉性單純,但向來機靈,凡事不過三言兩語,便可瞭然。
心驀地一疼,我回身將她抱在懷裡,打起精神玩笑起來,「瞧瞧你,這樣可是要被笑話的。我若是個郎君,豈不是要被你這小娘子賴上了?」
她破涕為笑,嗔道:「你若是個郎君,一定是長安城裡最愛招弄小娘子的。那我定要連同其他娘子,追著打你不可。」
「你捨得嗎?捨得嗎?」我沖她眨眨眼,連同整個身子都忍不住晃蕩起來。
從敏大笑起來,伸手便要撓著我玩,我一個彎身躲過,粉撲撲的臉頰轉瞬便被我捏起,急得她越發臉紅,趕忙求饒。
笑語紛紛,我們被一團蓬軟的雪白打亂,從敏的侍女珠娘抱著凝雨進來,向我們行禮。
上次來含涼殿院落,還未見到它便離開了。我摸著凝雨柔軟蓬鬆的毛髮,聽它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忍不住親了親它軟乎乎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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