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貴妃開導,我明白」,我微微頷首,「德妃既然不在,我便先告退了。」
她走上前來,出乎我意料地握住了我的手,細聲說:「聖人有要事,你去吧。」
心中雖是幾番糾葛,卻只能安慰自己道,聖人的旨意,也不便違抗。
也許,我還是盼著見到他的。
「韋娘子」,我轉身離去之時,豆盧貴妃的音色落於房中,「我會稟明母親,洛陽的無憂觀,你可常來逛逛。」
我點頭言謝,卻滿腹狐疑。我與她素來交情薄淡,實在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日麗風清,他倚在窗前,神思悵然。看到是我,先是一喜,眼裡那一瞬難以捉摸的情緒卻被我捕捉到了。
我沒有開口,靜靜地立於門扇之側,心中滋味繁雜。
他嘴唇微啟,柔潤的面容在逐漸昏暗的夕照里隱隱約約。片刻的顫抖,他大步而來,沒有給我反應的餘地,將我緊緊擁在懷裡。
我輕輕掙扎,他卻抱得愈發緊貼,濃重而熾熱的呼吸與我微弱的氣息纏在一起,充盈在周身所觸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懷抱太過熟悉,撲鼻而來的清苦香氣將我裹在其中,我在一片安寧里沉淪下去。
不在宮裡,不在太后身側,就讓我放肆這一刻吧!
他的雙臂輕顫,在我耳邊呢喃:「團兒,對不起。」
一遍又一遍。
我輕撫他的後背,一遍又一遍地回他:「沒事的,我明白。」
喃喃低語,悲喜交織。
半晌,他才微微鬆開,看著一臉嗔怪的我,抬手撫摩我額間的髮絲,微笑著說:「我從太后那裡回來的,她已歇下了。」
隨即便牽起我的手,將我引到案前。
我呆呆地坐在他的身旁,不知他要做些什麼。
他的內侍均郎從外頭進來,端著一個小案置於面前,上頭是大大小小的杯盞,而後便退下了。
我滿是好奇,掀開那個最大的青玉盞,看到裡面是有些濃稠的酪漿。心中困惑,忙轉頭看他。
「你從前不是說,加了冬柰汁子的酪漿有些酸澀麼?」他的聲音飄散在耳邊,是同往日一般的柔潤溫和,如冬日爐火旁偶爾飄蕩的暖風,「我將冬柰燉得爛爛的,加在酪漿里,便不會又酸又澀了,你嘗嘗。」
說著便將青玉盞端起,遞在我嘴邊。
那雙映著湖光山色的眸子微微彎著,比任何時候都更快樂,可我的心裡竟略過一絲不安。這樣的他,親昵得讓我覺得陌生。
我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卻在轉瞬間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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