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微微笑著,放下了手裡的木筷,「我來為你挽發吧。」
我滿是懷疑地問他:「你會挽發?」
「那是自然。」
他的雙手攏住我的垂髮,用錦帶輕輕扎住過後,又取來榻邊的金簪。結果還未簪上,那錦帶便鬆了下來,我的頭髮又散開了。
我被他逗得發笑,打趣道:「某人不是說他會挽發麼?」
他也搖頭一笑,「不妨事,這樣你也能用飯。」
說罷,他重新坐回我的右側,左手輕輕挑起髮絲,以手為帶,將我的垂髮全都握在腦後,右手接著拿起胡餅,緩緩下咽。
太后的身子向來強健,可一路顛簸,冬日裡又寒風凜然,所以纏綿病榻多日。到洛陽宮裡的時候,太后方精神爽朗起來。
宜孫見狀,提議尚藥局在太后身側增添人手。她素來喜歡在太后面前惹眼,如此提議又是為太后的身子著想,自然無人反對。
只是這樣一來,陛下宮內便少有奉御醫佐常留了。
風嬌日暖,洛水微瀾。今冬雖比往年冷冽幾分,春日卻來得更早。仲春二月,太初宮裡九洲池畔的桃花已吐出苞芽。
瑤光殿內,太后正與婉兒商議新科進士入朝官職之事。裴炎一案雖未累及眾臣,到底也牽涉幾人,補缺之事太后已憂慮多時。
我在旁理著進士的出身排次,按照太后的意思逐一抄錄,心中偶有唏噓,五兄原本,也該在裡頭吧。
宜孫從外頭進殿,帶來了安福殿的好消息,竇德妃已有孕三月了。
心中淺略的失落一掃而光,整個人都輕快起來。三年了,自從敏不慎墜馬小產,至今日總算又有了孩子。
太后神情未顯,眼角卻也透出幾分欣喜。只是這樣輕鬆愉悅的神情太過短暫,一閃而過之後,便與婉兒接著籌議起來。
我按下心猿意馬,仍手書太后的裁決,面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欣喜,被婉兒一眼窺到。
她眼光斜睨過來,嘴角噙著笑,沖太后耳語幾句。
餘光里的太后微微點頭,向她說道:「那便去吧,宜孫留下便是。」
我被婉兒牽著走出瑤光殿,日頭正高,她的影子蜷縮在腳底。
等到走出瑤光殿,離遠了些,我方按捺不住地問道:「去安福殿?」
她抿嘴輕笑,一副瞭然模樣,「知道你等不及,但要先去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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