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涓涓細流的愛意,在壓抑了數年過後,早已匯成洶湧滂沱的浪潮,將我們一同吞沒。
我不想再倉皇地逃離,也不想再無謂地割捨。
無論是從前他為我遮風擋雨,還是現今我們並肩而立,我都沒有停下對他的愛。而我所求的誠心相待,也都盛開在他面對狼群時來不及思量的反應里。
唇齒的依偎,熾熱的喘息,情慾和真心早已糾纏不清,將我們裹挾進去,一同拖入深不見底的海淵。
幾番往復,動作拉扯得大了些,他忍不住發出「嘶」的低哼,受傷的左臂不住地往回縮去。
我不禁笑出了聲,沒有理會他的抗議,輕輕挪動身子,趴在他的身上,雙唇貼向他的耳邊,唇舌輾轉,輕輕呢喃,「讓我來。」
沙啞的沉吟隱約可聞,他的身子不住地顫抖,在極樂之巔攀援的邊界,大聲喊出了我的名字。
他將我穩穩地摟在懷中,胸前的汗水相互融和,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誰的。額間髮際不斷落下溫軟的吻,他一遍又一遍地喚著我。
「今天的事,細枝末節,陛下恐怕都會知道,她一定會問罪於我們的。」我緩緩抬頭,眼神落入兩汪盈盈秋水之間。
他眼中的笑意漸起,如同邙山的朝飛暮卷、雨絲風片,「這不是身家性命的大事,母親未見得會為難我們。若真是罪責難逃,我們一同承擔便是,不會連累他人的。」
我靜靜地看著他,整顆心漲得滿滿的,牢牢地靠在他的肩臂之中。
曙光初露,陛下果然傳召,令他與我分別覲見。
一路行至陛下寢殿,他終於鬆開了我的手,對我鬆弛一笑,「你放心。」
我點點頭,示意他趕快進去,自己則等在殿外。
不過兩刻的等候,心中的安穩與確定卻從未動搖。我在恍然間發覺,今日面對陛下,我已沒有了懼怕。
他從殿中快步走出,抬頭對著我的眼睛,露出輕快的笑,直達眼底,不留餘地。
我明白,陛下並未怪罪。
「團兒向陛下請罪。」我跪在行宮寢殿的地上,內心平靜而疏朗。
「坐到我身邊來吧。」
我起身輕捷而去,在陛下身邊跪坐了下來。陛下今日屏退左右,婉兒和文慧皆不在殿中。
諾大的寢殿,只有我與陛下四目相對。
「男女之情,我豈非不懂?可旦兒對你深情至此,我實在沒有想到」,陛下仍靜靜地看著我,表情也未有任何不悅,「你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