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便是」,我緩了緩神情,對她鄭重其事道,「陛下雖九五之尊,可總有被人蒙蔽的時候,你叔父的事便是一例。王慶之背後是誰,你也看得出來,他總來煩著陛下,陛下可還有心思做別的事?」
「你不會……為了皇嗣跟陛下作對吧?」她緊繃著嘴唇,眉宇之間幾許糾葛。
我輕哼一聲,笑著歪頭看向她,「陛下是誰?我去跟她作對,是想拉著我兄姊一同陪葬麼?再說了,陛下雄才大略、女中堯舜,又豈止你一人久仰山斗?就是退一萬步講,若真要說對皇嗣的私心,我也不過是不願他為人構陷,使陛下失了與他的母子情分。」
她凝滯片刻,才撒手快聲道:「我信你就是了,但凡能為陛下解憂,我哪有不願的。」
我輕拍她的手臂,回身向嘉豫殿匆匆而去。
遠遠望去,果然有一人跪於殿外,王慶之來了已有許久,想來面聖陳情過後便一直在此了。
我在側殿外停駐片刻,靜靜地盯著他的身影,暗嘆一聲,下定了決心。
不到半個時辰,便等來了李昭德。他在側殿端坐著,手裡捧著我剛奉上的酪漿,滿面的不耐煩。
「可是這酪漿味道不好?李相公容我再去換一盞。」
我將身子微微靠近,抬手欲要去接李昭德手中的杯盞。
他揚手搖頭,只隨意說:「不用這個。」
我略顯幾分尷尬之色,忙回道:「是。李相若沒有別的吩咐,我便先去給王郎君更換杯盞了。」
「你等等」,他果然攔住我,語氣中充滿怒意,「這個王慶之來了多久了?」
「今日宮門一開便來了,陛下見過之後,就一直跪在這裡了。」
「他何時走?」
我按下心中起伏,低聲回道:「王郎君一片赤誠,稱陛下若不改立太子,不為大周更新氣象,便長跪宮中,等到陛下答允才肯離開。」
他從鼻腔里哼出一記不屑的聲響,轉而問道:「這宮門落鎖之後,如何處置他?」
「這……」我佯裝為難,「婢子也不知,想來陛下會開恩,留王郎君在宮中住下吧?」
「豈有此理!」李昭德突然拍案而起,整個人崩得緊緊的。
「這王郎君雖幾次三番煩擾陛下,可畢竟是為了大周江山,陛下雖為難,可也不好令他寒心,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
「此例一開,以後豈不是人人都能入宮議政?每每都要留宿內宮?那這朝政大事,還要件件都與布衣百姓商量不可?」
說罷,他一刻未停,大步邁向殿外。
我深深吸了口氣,用力平復自己的心情,緩緩移到殿門處,只探出半個身子,遠望正殿之外的情景。
爆炭脾性的李昭德,果然對王慶之拳打腳踢。
李昭德是將門出身,王慶之一介布衣,哪裡禁得起這些?不過須臾,就倒在殿前的石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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