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趴在塌上,伸長了身子逗弄著她的小手,不禁感嘆道:「三郎的眼睛同你的如出一轍,我還以為持盈也會如此,沒想到是隨了皇嗣,不過好像更像成器一些。」
「殿下也說像鳳奴呢」,從敏華色含光,神采奕奕,「鴉奴聽到了還好一陣地不樂意,說自己的親阿妹怎麼不像他。」
聽到隆基的名字,內心升起幾絲震盪,忙掩飾過去,幸而從敏一心撲在女兒身上,也未發覺什麼異樣。
她倒很少喚成器的小名,我心中一動,滿心期盼地問道:「持盈的小名可起好了?」
幾日來,我已想了一些小名,好讓從敏去挑。
從敏似愣了一瞬,與我對視的黑瞳明眸幾番閃躲,低頭看向懷裡的嬰孩,小聲說道:「已有了乳名了。」
「叫什麼?是你起的還是皇嗣起的?」
「叫玄玄,是……」從敏仍未抬頭看我,靜頓了一瞬才回道,「是玉容姊姊起的。」
「皇嗣妃?」
從敏見我面露驚訝,忙拉著我的胳膊,吞吞吐吐地解釋道:「皇嗣妃很喜歡持盈,這幾日一直在這兒守著,我想著……鴉奴的乳名你既起了,不如持盈的小名請她來起,也算是……」
「那是自然」,我扯著笑臉打斷了她,「玄玄這名字是極好聽的。」
心中的酸澀翻江倒海。她的解釋、我的回答都這樣體貼疏離,衝散了我們彼此維持的親昵。
我與她稱得上總角之交,可這年少時的親密無間,總是會隨著時間和距離愈來愈淡的。如今日日在她身邊陪著她、開解她的不是我,而是劉玉容。
更何況,我待她難道不是如此嗎?這些年我的經歷想法,又何曾向她吐露?我身邊最親近的密友,難道不是早就變成了上官婉兒嗎?
衣袖被緊緊拽著,她拉著我搖了又搖,眉間愁容,目光殷切,連語氣都是近乎哀求的,「團兒,你別生氣。」
心中的柔軟被她一再觸及,我不忍再面露不悅,抬頭對上她幽黑的眼睛,沖她露齒燦爛一笑,伸出手摟著她。
襁褓中的持盈夾在我們中間,小手不停地向前撲騰著。
「從敏,無論到何時,你都是我的親人。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懷中是不易察覺的微微抖動,是幾不可聞的輕輕啜泣,我被她逗得不禁笑起來,輕拍著她的身子道:「都是兩個孩子的阿娘了,還這麼愛哭,小心被人笑話。」
「已經被人笑話了!」屋外傳來一聲爽利的笑語,我抬頭看到四個宮妝麗人款款而來。
皇嗣妃、崔昭儀、唐婕妤,還有芳媚一同並肩入殿,語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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