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繼續上前,伸手抓著她的裙角,仰頭道,「沒做過的事,能有什麼證據呢?」
「這倒奇了,桐木人如今就在眼前。她們若真的冤枉,總得指出是被誰冤枉的,才能洗脫自身啊。」
被誰冤枉?自然不能說是被陛下本人冤枉的。如此,我還能想出什麼辦法呢?
一個主意突然涌了上來,我暗下決心,雖知道機會渺茫,卻也只能賭上一賭,「陛下細想,陷害東宮妃嬪,誰會得利?陛下若徹查魏王府,想必會有收穫的。」
「徹查魏王?」陛下輕哼一聲,整個人突然笑得開懷,「無憑無據,就要搜查王府,若是查不出什麼來,這攀誣親王的罪名,是你來擔,還是東宮來擔?」
我心裡一沉,轉頭看向身後的宜孫,如果武承嗣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只有她了。
「團兒知錯,團兒不該懷疑魏王殿下,誣陷東宮恐怕另有其人。厭勝之物是從些子景的土中發現的,到底是送之前就放進去的,還是到了東宮才有的,如何能確定?」
「陛下」,身後的宜孫急忙喊嚷著,「婢子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鑑,怎麼會做出如此悖逆之事?韋娘子與東宮瓜葛極深,陛下不可輕信韋娘子之言,冤枉婢子啊!」
陛下不過輕輕一笑,語氣淡薄,「不可冤了東宮,也不能冤了忠僕。那只能把案子交給御史中丞來俊臣了,叫他務必用心審理,秉公執法。」
「不!」我不假思索地喊道。
若交給來俊臣,那失去性命的何止她們四人、五人,只怕她們的孩子、整個東宮,連帶著李旦都會坐實了厭勝的罪名。
那時候,就是滿門抄斬了。
我緊緊拽著陛下的裙擺,不停地搖頭,「東宮尚有皇孫,求陛下饒過他們的母親。」
陛下對親情從來都是進退自如的,我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只求能喚起她對稚子的憐憫。
「團兒,你到底在求什麼呢?是要還她們清白,還是要救下罪人的命?」
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蓮花石磚上繁複的紋樣硌著我,我茫然地盯著陛下。
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辦法了。
「團兒」,陛下彎下身來,濃麗的五官在我眼中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模糊,「你叫我失望了。」
第五十章 朱顏
被陛下軟禁十四日之後,我終於等到了召見的旨意。
這十四日,我聽過宮中宴飲之曲,聽過除夕爆竹之聲,也聽過元日祭天之樂。
今日,是正月初二。
十四天未見陽光,我在滿室陰濁中,沒有任何消息,憋得快要發瘋。
我不知道陛下是已經處死了她們,還是按兵不動,整個東宮又究竟有沒有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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