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真心實意地笑了笑,「替我多謝她。」
「旁的也就沒什麼要交代的了」,婉兒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什麼,「你若想見皇嗣,我會幫你達成。」
「不!」我趕忙抓著她的手,拼命地搖頭。
眼下的情境,我真的不知要如何面對他。我們的相見,對保護至親也再不能有什麼用處了。
第五十一章 無憂觀
我到無憂觀的時候,豆盧貴妃已去了伯父豆盧欽望的府中,留下話說要休整幾天再回宮。
豆盧貴妃似極喜矮松,觀中滿院雪落青松,鬱鬱蒼蒼,如在雲中。
空空蕩蕩的無憂觀,只有書案上隨意撒落的幾頁梅花粉蠟箋留著幾分生氣。
翠袖煙生步,紅塵月隔紗。
參差北斗影,惆悵紫微家。
薄命寄雲漢,殘生卜落霞。
飛升如有日,何去就丹砂?
一首五言律詩,落紙菸雲,只是收尾草草,像是匆忙寫就,不得不放筆。
阿暖隨我一同出宮,與我一起收拾好衣服書卷等物,便將我推至鏡前,打散我的髮髻,慢條斯理地梳了起來。
如今住在觀中,也不用再梳宮中的高髻了。
「娘子的髮絲細軟,要戴上冠,恐怕會有些痛」,阿暖一邊低頭梳著,一邊淺淺說道。
郎君二十及冠,娘子們卻只能戴簪,也就只有出家為女道,才能同男子一般頭戴正冠。
輕敷鉛粉,淡掃蛾眉,略去了平日常畫的胭脂眼暈、斜紅面靨,細細看去,竟有幾分我初來長安的模樣。
「我在宮中八年,自問已經喜怒自持,可論寵辱不驚、淡定從容,好像無人能及你。」側頭頷首,對她輕聲道。
「阿暖身無所系,心無所系,跟著娘子無論在宮內宮外,至少能相互作伴。」
「在跟著我之前,你在大明宮何處?」
她淺淺一笑,眉眼俱淡,「我從前是服侍豆盧貴妃的。」
我點點頭,恍然大悟,原來兜兜轉轉,緣分使然。
「娘子可知,正月初一祭天大典,三獻之中,亞獻與終獻是魏王和梁王。」阿暖見我半晌無話,將冠子扶正,簪上了青白玉笈。
緩了這幾日,我才敢細想東宮的垂危境地。
陛下不准朝臣百姓再議論易儲之事,可不過半年,她便用明堂祭天、五王降爵、東宮幽禁的舉動,向天下昭示打壓李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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