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從麗景門回到東宮,就患了風疾之症,時常頭痛。」公主伸手將我拉回,不讓我再扯著婉兒的胳膊。
風疾之症……先帝高宗便有這個病症,再往上數,太宗皇帝、高祖皇帝,似乎都是如此。
若他是隨了父祖,也算是意料之中。可他才三十三歲,這個年紀,本不該顯露徵候的。
想起他早逝的長兄李弘,我的心口驀地一抽,伸手撐住了發軟的身子。
「阿耶自病發到故去,過了近二十年。」公主似看出了我心中憂懼,開解道。
「東宮有喜事,你可要聽?」公主話音剛落,婉兒便接著說道。
我明白她的心意,忍著心裡的不適,扯著嘴角笑了一笑,「是誰又有身孕了麼?」
婉兒神情一滯,像是被我問得愣住了,呆了片刻才輕拍了我的肩膀道:「是陛下要給壽春王賜婚了。」
「噢。」我這才反應過來,李成器已經十六歲了。
白駒過隙,轉瞬十數年。
「是哪家的小娘子?」我倒也有幾分好奇。
「元氏。」
「哪個元氏?」我一頭霧水,這世家大族,我也都是知道的,怎麼從未聽過「元氏」。
「你出宮了以後,陛下從嘉豫殿的侍婢中,又挑了兩個俏麗機敏的近身服侍,元氏就是其中之一。」
陛下的近身侍女,嫁入東宮,成為皇嗣嫡長子的妻室。
情理之外,卻是意料之中。
婉兒看見我的樣子,笑著嘆道:「你不用憂慮,元氏是個聰明人,在大事上心有定見。」
我微微聳肩,無奈一笑,「就算真是耳目喉舌,東宮如今還有什麼可探的?」
「東宮被害成這個樣子,來俊臣功不可沒。」公主輕眯著眼睛,抿住雙唇,氣急敗壞地將手中的杯盞重重地擱在桌案上。
這幾個月的思慮盤算,終於被公主的一句話引了出來。
「公主,來俊臣已經肆意妄為到誣陷皇嗣的地步了,焉知下一個不是公主?」我徑直看著公主與陛下一模一樣的濃麗眼眸,鎮定地說道。
公主面色有些僵,聲音卻仍穩,「我自然能想到這些,可對付來俊臣,不是那麼容易的。」
「月娘」,我剛要說出心中所想,卻被婉兒打斷,她輕聲細語地說,「誣陷謀反,輪到你,輪到廬陵王,李家就沒有人了。你覺得,來俊臣之後還能構陷誰呢?」
婉兒一席話,正是我這數月籌謀出的周全。
「武家的人。」公主微微挑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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