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驟變,仇恨和不甘攪動著柔媚的雙眼。他的右手抱著我,左手突然扼住了我的脖頸,卻只是微微使力。
「想掐死我?」我不禁嘲笑。
他終於被我刺激到,把我死死地按在身下,像野獸一般撕扯起我的上衫。
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武延秀,只要你敢,我向你保證,你活不過明天。」
他停下動作,看向我的眼神突然變得飄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怔怔地出神。
「國公!安樂公主府來的帖子,說是務必現在就交到國公手裡。」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武延秀鬆手放開了我,跌著躺到我身邊,閉目道:「知道了。」
「公主府的家僕還在等著,問國公現在出發嗎?」
「告訴他我還睡著,晚些再說。」
「可是公主府的人說……」
他不耐煩地大聲吼道:「你是我的人還是她的人!」
門外不再有聲音,我起身整理好衣衫,不覺笑了一聲,「好一個欲擒故縱,昨夜不進宮就是為了這個吧。」
「知道你聰明,也犯不著事事都說出來。」
我沒理他的話,又問道:「胸前的疤是怎麼回事?」
「你真以為」,他嘲弄地一笑,「在突厥的日子就那麼好過?」
正月快要過完的時候,阿姊帶著婉兒來到了永寧坊的韋宅。
兩人皆是尋常婦人裝扮,笑吟吟地挽著手進來。阿姊嗔道:「還說自己病了,我看就是懶得進宮看我。」
我對她笑笑,「真的病了,總是沒精神。」
「的確瘦了不少,這些日子也沒有好好吃飯麼?」婉兒捏了捏我的臉道。
我搖搖頭,「總是沒胃口。」
「這個相王,又怎麼欺負我妹妹了?你這幾次三番地把和離書送到我那兒去,我可拿不了這個主意。」
心裡揪得疼,我的視線與婉兒不覺對上,兩人又不著痕跡地挪開。
「阿姊,我終究是韋家的人,沒有辦法安安心心地做相王的側妃。他看不透,或者不願意看透,才不放手的。」
阿姊神色微動,伸手覆上我的手,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把我、把韋家放在心上,這就夠了。難道我的妹妹,不配被他李四郎真心相待嗎?」
「阿姊,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她又接著說,「我的意思是,同時有相王側妃、皇后之妹的名頭傍身,無論到何時,至少能保住你。」
我看著她滿不在乎地說出這句話,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
坐在對面的婉兒眼神震動,嘴角隱隱抽搐,還是咧開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