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和則天皇后,她們都肯為天下女子出頭。可是,她們自己都是嫡女、嫡妻、嫡母,享盡了嫡庶之別帶來的無上尊榮,當然也就不願意放棄。
「團兒」,婉兒扶起我,微笑著說,「皇后殿下深明大義,諸多顧慮合情合理。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不要心急。」
用過午時,婉兒送我出了蓬萊殿,我壓著心裡的沮喪,客氣地與她告別。
「何必要碰皇后的底線?你想想,此事涉及嫡庶之別,一旦有了議論,溫王的母親藉機想與皇后平起平坐,要如何收場?」婉兒握著我的手說。
我輕嘆道:「我知道這個道理,我只是覺得為妾的女人,都太可憐了。」
「昭容」,她自嘲著,「再高的品級、再好聽的名號,不也是妾室麼?我又何嘗不自憐?」
我沒想到觸及了她的傷心處,只能安慰道:「宮中命婦,和民間姬妾到底不同。況且你雖為宮妃,卻能出宮居住,連男寵都有,已是旁人不能及的。」
「無非是聖人和皇后不在意罷了」,她輕笑著,又同我走了幾步,「哪一日我說錯了話、做錯了事,這些都是我淫亂的罪證。」
我也回握著她的手,「你我都是明白人,真要在意後世名聲,就不會是如今的樣子了。」
她與我相視一眼,露出從容豁達的笑。
景龍二年十一月,安樂公主李裹兒和恆國公武延秀的婚禮,以幾十年未見的隆重出現在長安城中。
皇帝李顯賜給了安樂公主整副皇后的儀仗,又把過世的臨川長公主的府邸送給她作為新婚的別院,並在婚禮當日宣布大赦天下。
我和太平公主作為她的阿姨、阿姑,在出閣前為她梳發。
今日的裹兒,比起從前,又多了幾分艷麗。
說來有趣,每當我覺得她已經美得不可方物的時候,她又總能再添一份風情。
「阿姑」,裹兒看著鏡中的自己和太平公主,咧嘴一笑,「今日的婚禮,比起阿姑當年如何?阿姑和薛駙馬成婚的時候,也用了皇后的儀仗嗎?」
我今日是礙於身份,不得不來,可我不願與太平公主站在一處,總是離她們遠遠的,聽到此話不由得身子一震。
「裹兒」,我忙強笑著上前,在太平公主身旁,也上手侍弄起裹兒的烏髮,「你今日高興過頭,也不能總說胡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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