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兒嬌笑著答:「是阿耶阿娘讓他一起來的,若要日日都去營中,豈不要累死人了?」
「飛騎營中,我和楊慎交有一個在就行了,否則如何在聖人和皇后膝下承歡?又如何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呢?」武延秀挑眉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了我一瞬,就又看向了裹兒。
我繞過武延秀,擠在阿姊身旁坐下,「今年比往年熱了許多,從掖庭一路走來快要暈過去了,想從阿姊這兒討幾口酥山。」
「我們晌午就用過了,再專門給你端上些來。」阿姊笑說,又轉頭吩咐侍婢。
「香兒」,李顯突然開口,「我也想……」
阿姊輕瞪了他一眼,「身子還沒大好,不許在大熱天吃冰。」
李顯皺眉,可憐巴巴地說:「方才你們吃,我就只能看著。現在團兒吃,我又是一口都不能嘗,真是叫人望眼欲穿。」
「阿姊」,我忙低頭說道,「不敢令聖人不悅,我還是不吃了。」
「你別怕他,吃你的就是。」
我又找補道:「不是懼怕,是我深知嘴饞的苦楚。若是聖人眼不見也就罷了,怎好在他面前吃?」
阿姊思量片刻,嘆氣道:「你說得有理,咱們也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三郎心癢了。團兒你隨我來側殿,咱們姊妹倆也好說說話,叫他們三個先待在一處。」
「阿娘,阿姨,我也去吧!」
武延秀剛伸手要拽回裹兒,就聽李顯道:「裹兒和延秀留下陪我吧!」
我跟著阿姊來到側殿,有些好奇,「阿姊是有什麼話要避開聖人麼?」
阿姊斜斜靠倒在隱囊上,帶著幾分睏倦說:「宗楚客的事,他雖然沒有再追究,可到底有了心結。飛騎也交給了楊慎交和武延秀,兩個韋姓族弟,去宮苑禁衛那裡了,在鍾紹京手下做事。」
我輕聲安慰著,「想當年,高宗皇帝和則天皇后聯手打擊門閥世族,到最後不也是信任和攜手中,夾著些忌憚戒備?人之常情,哪怕風雨同舟的患難夫妻也會如此。」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仍會心寒。我想留著自己的人,又不是要跟他作對。」
我在心中反問,當年他殺死你們兒子的時候,你還不夠心寒麼?
將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柔聲問道:「阿姊憋了許久了,怎麼這些話也不能跟裹兒說麼?說到底,若要真分出個高下來,裹兒必定是更向著阿姊啊。」
阿姊長嘆了一口氣,「裹兒有七八分的野心,卻只有三四分的謀略,武延秀也不是什麼謹慎的人。縱然他們不會有意,也免不了無心之過。」
酥山被端上桌案,阿姊示意我趕緊嘗嘗,自己也拿起匙輕舀,閉起雙眼細細回味。
「看來阿姊不光是為了和我說體己話,是想背著聖人偷吃酥山呢!」
她忍俊不禁道:「我和聖人都饞酥山,可偏偏他又不能多吃,害得我總要找機會。對了,今日留宿宮中吧,陪我多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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