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溫王李重茂在房州莫名死亡的消息,還是七拐八拐地傳到了她的耳邊。
他不過才二十歲,身體一向健康。在皇帝李隆基親政後的第二年就暴亡,縱是痴傻之人也知道緣由。
李旦和李隆基父子靠著政變當了皇帝,搶了溫王阿兄的皇位,必然容不下中宗在這世上留下的血脈,哪怕只是讓他不得自由地活著。
她輾轉多人,去討問溫王妃陸氏的下落,卻只得到四個字:不知所蹤。
堂堂一個大活人,被他們軟禁在王府中,竟然可以不知所蹤,真是天大的笑話。
杜尚宮用手指順著她的頭髮,安慰她道:「溫王妃吉人天相,又有淨覺大師的陀羅尼經咒保佑,一定會沒事的。說不定早就回了吳郡的家中,朝廷不許外傳罷了。」
她摸到腕上的金鐲,突然開始大哭。
都怪她。離開長安之前,她偷偷調換了兩人的金鐲,心想她們拿著寫有對方生辰八字的陀羅尼經咒,就可以永遠陪伴著對方了。
如果不是她換了金鐲,是不是善衡阿姊就會得到佛陀的庇佑,早就沒事了?
她撲進杜尚宮的懷裡,感到落在肩上的雙手幾分僵硬、幾分顫抖,過了許久才緊緊摟住她。抱著她的杜尚宮,竟陪著她一起哭了。
妹奴奴言:李行褘至,奉皇帝兄正月敕書。伏承皇帝萬福,奴惟加喜躍。今得舅甥和好,永無改張,天下黔庶,並加安樂。然去年崔琳回日,請置府。李行褘至,及尚他辟回,其府事不蒙進止。望皇帝兄商量,矜奴所請。
十六年後,開元二十一年,金城公主李奴奴給大唐皇帝李隆基寫了第三封書信——《請置府表》。
只不過這一次,讓她寫信的不再是吐蕃的攝政大臣,而是已經親政的贊普、自己的丈夫。
她十六年沒有給大唐寫信,吐蕃和大唐就真的打了十六年。
贊普不想再戰,降低姿態,求和的誠意十足。皇帝面對日漸強大的突騎施汗國,也不願將兵力再分給吐蕃。
一拍即合,雙方很快就在赤嶺會盟,立碑為誓,「不以兵強而害義,不以為利而棄言」。
如果這一次的赤嶺會盟,真的能換來兩國長久的和平,那她這一生,也不算全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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