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裝吃驚,急忙對著她躬身行禮,嘴裡說出來的卻是,「那才人日後會常來嗎?」
她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淺淺一笑,便緩步離開了東宮。
他忘記了自己本應說出的話,只呆呆地盯著她的背影。
清麗柔婉,沁人心脾。不似母親般貌美,卻獨有一股風流氣韻。
上天並沒有給他的聰明多少機會。自那之後,上官婉兒只是時常派人來送些東西,即使偶爾親自來到安福殿,也是專挑郎君們練習騎馬的時候。
他想,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可是三年之後,當他的弟弟死於一場平常的風寒,他就徹底明白了,他必須為自己的生存付出努力。哪怕僅僅是日常的尋醫問藥,也需要在太后那裡有人依靠。
他又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十七歲的他,早已知曉如何撥弄一個女人的心弦,況且還是一個曾對他親生父親情根深種的女人。
儘管她歷經世事,可她終究只有二十五歲。哪裡有二十五歲的女人,就斷情絕愛的?
他以為自己是個獵手,通過她這個獵物,得到更好的飯食,也可以有病就醫。可是他沒有想到,一個獵人越是洋洋得意,就越容易變成獵物。
從前聽母親說,上官婉兒是在掖庭長大的。他實在不明白,掖庭的泥濘,是如何長出這樣的清貴之氣的。
他從身後擁著她的身子,唇舌戲弄著她綴滿絨毛的耳垂,可是一顆心不斷向下跌落的,反而是他自己。
而她,就像他記憶中的一樣,進退有度、悠然得體。
在她的引導下,十七歲的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在床笫之間的喘息中,她知道他在算計什麼,他也知道她知道自己的算計。
可她獨獨不知道,在赤裸的自私包裹之下的,還有連他自己都後知後覺的愛意。
透過他的眼睛,她看到的是另一個人。可是透過她的眼睛,他看到的是她自己。
他們的關係結束在天授二年。那時已經改朝換代,祖母成了大周朝的皇帝,他又跟著皇嗣李旦一家搬到了幼時住過的東宮,只是仍不能與他們聯絡。
他只知道,東宮的宮人看到了他們親昵的一幕。後來,她就沒有出現在東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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