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是前幾年,眼下是眼下!前幾年你兒子當村主任幾乎要在全村橫著走,你比你兒子還橫,恨不的多長十條腿把全村的路都占上。可眼下你兒子因為貪污去蹲監獄了,我閨女成了村裡的大老闆,我就是大老闆的爹,你不是也求著來我閨女這兒幹活?」
劉廣利聽後一陣臉熱,往常他是最看不上潭計文這種人的,一張碎嘴子,一天到晚叨叨叨,早晚把福氣都漏完咯。
「你老盯著我有啥意思?這紅白理事堂原本是給村里人發喪用的地方,給死人準備的地方,你閨女不嫌晦氣,借來曬茶炒茶,這茶我可不稀罕,白給我我都嫌棄!」
潭計文咧咧嘴:「喲喲喲!你兒子進去以後,你天天一腚薄屎擦不淨,還輪得著你嫌棄別人?別人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說這兒是給死人用的地方,誰看見了?誰看見了?我閨女的茶不照樣在網上賣的很火?我看你就是眼紅,眼紅我閨女的買賣做的大,掙了大錢!」
劉廣利聽後,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咦咦咦,我有啥好眼紅的!我兒子掙大錢的時候你還蹲在地里偷人家的西瓜吃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一天到晚縮著頭弓著背,偷偷拿眼珠子打量人,跟個賊似的,別在這兒跟我裝敞亮!」
「那你敞亮?你要是真敞亮,拿著手機偷偷拍屋裡晾的茶?還偷吃我閨女給送來的餃子?」潭計文背著手站直身子,瞪起眼嗆回去。
劉廣利聽了他這句話,氣的渾身哆嗦,拄著棍跺跺腳,指著潭計文的鼻子罵:「狗日的潭計文!你豬鼻子裡插大蔥,跟我裝什麼大象!哦,我在這個院子裡,連手機都不能用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在偷拍照片?手機被你奪過去你沒翻個遍?還說我偷吃餃子,那餃子不是你閨女給咱安排的晌午飯?一大碗五十多個,我就撈著仨,剩下的全進了狗肚子裡了!」
他的咒罵並沒惹怒潭計文,現在潭計文在劉廣利面前是勝利者的姿態,他越急的跳腳,潭計文就越高興,腰板兒挺得更直了。
女兒回來的這個幾個月,他也沒少跟她吵吵,以至於都吵出經驗來了,先破口大罵的人肯定氣的更厲害,也更無能。因為每次和女兒吵架,他都是嗓門最大說話最難聽的那個,結果每次吵完,他不光沒解氣,反而更氣了。
眼下他終於從劉廣利身上找到了那種可以蔑視對手的勝利感。
「劉廣利,你叫喚這麼響幹啥!」潭計文往前走了兩部,瞥見他上衣口袋裡別著的鋼筆,忍不住連聲嘖嘖嘖,挖苦道:「裝啥文化人?你認得幾個洋字碼子(我們方言體系里是數字的意思,例如12345…)?還別個鋼筆,幾十年前的老古董!」他說著一把將那根鋼筆給他薅下來,擺弄兩下想揣自己兜里,卻被劉廣利劈手搶了回去。
「給我!」潭計文上前一步要奪。
劉廣利忙把鋼筆揣進兜里,他的腿還沒好利索,怕爭不過潭計文,便乾脆把拄棍往地上一丟,整個吐嚕到地上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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