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趙彬蔚忙扶住安禾搖搖欲墜的身體,自他介紹完法器,外甥女的臉色就一下子變得蒼白,眼神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
卻見安禾扶住趙彬蔚的手穩住身形,靈魂重歸身體,她的眼裡是青天白日,遠處有蒼茫的山川,近處是蕭瑟的門庭。土地被她踏實地踩在腳下,哪兒來的迷霧,哪兒來的黑暗?
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可能是最近在洞府了待久了,沒事兒。」
見她神色恢復如常,趙彬蔚便沒有往深里想。
安禾從頭上取下簪子戳破指尖,粉白的指頭沁出一個小小的血珠,痛感使她清醒。血珠滴在冰月寒劍上,血色與劍融於一體,紅色小點消融在冰藍色的刀刃上,化為了柳絮絲狀的赤紅出現在刀刃裡邊,像是天然的紋路。
一種似有若無的感覺,就像身體多了一部分能夠支配的關節,想來應該是滴血之後的冰月寒劍與自己的聯繫。
默念法訣,冰月寒劍瞬間擴大至數十倍,安禾第一次御劍,比起初次踏上畫骨描心,平整的劍面顯然比有弧度的筆身更好把握平衡感。雖然她仍然身體不時歪斜,控制好方向之後,多演練幾次就順心如意了。
只是空中飛行的風依然困擾她,段淵走得急,竟沒有來得及問一問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她從冰月寒劍上下來,哪知趙彬蔚鼓掌表揚:「你第一次的御劍飛行,顯然比其餘修真者好太多。」這其餘修真者,趙彬蔚指的自然是自己門派內的其他弟子。
「不過你對風的駕馭仍需加強,觀你飛行竟不懂得掐避風訣,這實在要不得。」似乎回想起什麼不好的記憶,趙彬蔚舉出反面教材,「以前經常喊我『師叔』的一個小弟子,換作『雲儻』,原先人如其名,長得那是風流倜儻,便因他不聽話。每次御劍都要忘記掐一個避風訣,後來你知他如何了?」
「雲儻修士如何了?」安禾配合他。
「吹成個臉皮開裂的黑煤炭咯!」趙彬蔚聲音提高几分,表情十分誇張,一邊學那雲儻大著舌頭說話,一邊手舞足蹈一副著急模樣,「斯虎,斯虎,里看我四不四變醜了?」
「噗!」安禾沒忍住笑出聲來,看趙彬蔚撅著嘴巴,又吹鼓雙頰,又擺著齜牙咧嘴的大舌頭,那形象就生動地給他演出來了。
「這雲儻似個不長腦的嗎?」她笑得忍不住,忙一手捂肚一手遮嘴。
「是啊,御劍不用避風訣,可不是不長腦?」趙彬蔚收起模仿,耐心教育安禾,「你別小瞧避風訣,有些修士為了飛得美麗些,什麼『風揚起了他的長髮,風揚起了他的衣袂』,結果美麗沒有得到,皮膚都皸裂出血了。」
「那舅舅教我避風訣可好?」
看到自己的話語起了應有的作用,趙彬蔚很開心,「那是當然。」沒有劍法,好歹他還有避風訣,什麼都不能阻止他要做外甥女師父的決心。
他將避風訣傳於安禾識海,安禾詳細看了一下,不免無語。嗯,避風訣的口令大概的意思就是:風啊,歸於你該去的地方吧!上天啊,請借我御風之能力!」
總覺得這麼簡單避風訣看起來不太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