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調查此事,也為了親近之人得知真相,公主將之貼身之物留下給我,並留下信件,告知於弟子,但凡遇到她所親近信賴之人,就把信交之於他。」
趙彬蔚在讀信,他能夠感知到,的確是外甥女的靈氣。
信中交待了外甥女占卜當時的奇遇,還交待了她的真實身份,她並非真正的公主,而是寄宿於皇宮的外女。不詳的預言昭告天下,她不知如何自處,卻隱約感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算計,這才想出逃離皇城,到千里之外的另外一片大陸拜師計劃。
萬萬想不到,屬於「福樂公主」的這個身份還是逃脫不了算計,為今,別無他法,愧對親近之人,身為普通女子的她只能將錯就錯了。只希望親近之人不要因為「福樂公主」可能出現的困境而擔憂操心。
信紙看到了最後一行,眼前之人也講述結束。
修長的手指將那信紙仔細疊起裝回原來信封。末了他將信封給安禾,「她所說的親近信賴之人,其中有我?」
扮作中年男子的安禾點頭。
「那其他人是否知曉此事?」安禾拿著退回的信封,不了解趙彬蔚的想法,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她告訴趙彬蔚:「我來龍闕大陸,正是為了假公主獻祭一事,仙長是我路上偶遇之人,實乃巧也。」
趙彬蔚只把自己懷中安禾的那個無底袋還了:「既然是禾兒交至於你的,便由你保管吧。」
他沒有對身為和安的陌生男子說任何感想,只是拜託他:「若你回了萬物宗,就告訴公主,舅舅依然是舅舅。沒人責怪她的逃避,她還是個孩子。」
說了這些話,他禮貌道謝出了門,又仔細把門合上了。
屬於趙彬蔚的話語在安禾的耳邊一字字響著,其實沒有其他人了。這信本是臨時寫給他一人看的,想著早晚要與人皇劃清界限,身為佳意皇后親弟的他,有權利有必要,在兩人感情未深之時得知真相。而對於信中懦弱逃避的自我形象,也是增加負面印象,純真又以憐愛百姓的人,最討厭不過逃避責任,以及無辜枉死的替罪者。
如果這樣的話,決絕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多糾結了。
他卻說:「舅舅依然是舅舅,她還是個孩子。」
可知趙彬蔚在安禾眼裡,更像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所以對方給予的溫暖,真正讓失憶之後又重回修真界的她,感到了莫大的歸屬。
是生氣地將信扔掉,亦或難捨糾結,這些都是她的預料情形,然而趙彬蔚比她想的要成熟,要冷靜,對陌生之人的戒備,和最後平淡的託付之語。
就是不知道最後他會如何做了。
起碼不會為她的生命安全擔憂,這就夠了吧。
次日清晨起床,隔壁的房間已經空無一人。
小二給安禾送來洗漱的熱水時,還笑著跟他套近乎:「大爺昨夜睡得可舒服?」
安禾回他一笑,眼中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