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傳砍倒朝雲崖的緣由,你可知曉了?」段淵一轉身,雙手緊握道侶的掌心,怎奈小道侶不懂情趣,急著詢問的,是他人之事。
段淵收回臉上神色:「似與朝雲峰那小弟子言六有關,你也是認識的。」想到這裡段淵笑起來,這笑讓安禾後背毛毛的。
「聽師兄說起,你曾去朝雲峰拜訪,還送了他自製的肉乾?」
這話音拖得長長,男人拈酸吃醋起來,就沒女人什麼事情了。
安禾猜想,元雲長老這般八卦無趣,會嚼弟子舌根?別是他們峰貪嘴的淨辭告的小狀吧,這段淵也做忍著,合籍大典都結束了,現在秋後算帳。
「那是因為我爽了他一個約。」當下安禾便把那夜之事娓娓道來,說罷眼裡不免揶揄,不知因了誰的錯才對言六放鴿子。段淵倒好,還拿這事來醋她。
段淵倒是啞然笑了,他的道侶還擅長做吃食,想到這裡一陣兒開心,又一陣兒不愉。讓他前面沒趕上呢,這會兒想了想,拿起龍天傳和言六二人繼續說事:「娘子會做龍蟹,我卻不知?白讓他人占了便宜去,你說怎麼償還夫君的損失?」
合籍之後本性暴露,安禾以為段淵是個朗月清風的少年,私底下臉皮厚於城牆。不道歉耽誤她的飯約,反而揪毛病。這幾日相處下來,段淵的寬容也養了她的脾氣,人若有安全感,只會更加恃寵而驕。當即她就生氣轉身:「說著正事,你又扯這扯那,真真煩人。」
小女兒的性子一使,也有些後悔。這不像她往常的作風,越來越情緒化了。
而段淵呢,安禾的生氣不如說是撒嬌,在他眼裡如同生氣的小狐狸,哄哄就好。
拜師宴那夜,安禾還是處處提防的性格,若不是他敞開心扉說了前塵往事,兩個人互揭心事,也不會這麼快成全了心愿在一起。前後不過幾日,道侶終於有了人間女子該有的嬌憨,豈不令人驚喜。
「娘子你再說一遍?」安禾躲開,段淵就追上抱住她,只把玉人如一團珍寶捧在懷裡,眉目間是激動愉悅之色,安禾恨不得回到剛剛沒說話之前。
任段淵再打趣也不出聲了。又覺得這樣好像尷尬,只裝作沒有聽見他的玩笑話,轉而說起慎重的事情:「明日我想離開藏蒼大陸去壁海,壁海盡頭有神跡只怕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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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淵近來有一種錯覺,哪怕他重生回來,身邊的人好像也較他更為消息靈通,換句話說,每個人好像都藏著或多或少的秘密,靠著這個秘密,才能在天下必定的浩劫中存活下來。
是的,他在無憂殿有萬卷藏書,翻到古籍中關於降世於人類的災難還有幾句話,描述的就是因果循環,人類的災是自身貪婪導致,卻也跟其餘修真者的排除異己,魔族的砍殺捕食有關。
若當初沒有魔族對人族的侵害,人族不會受靈嘉憐憫,助其滅魔。而人族地位也自然不能水漲船高,威脅至修真者,乃至於引起修真之士的不忿,狀告於靈嘉面前。
人類再一次滅頂之災若是因為魔族的出現,那麼,天下傷亡必不可少,修士不可能袖手旁觀。壁海傳說藏有神跡,當飛升的誘惑和守護蒼生為己任矛盾,毫無疑問,修士們中大多數還是會選擇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