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一連串問了兩個問題。
永晝鄉的場景太過熟悉了,熟悉到讓龍天傳不自覺放鬆身體裡的每一個關節和每一道經脈。仿佛他曾經就是這般躺在這片草地上,如此慵懶地仰望天空思考人生。
唔,身邊還有一個討厭的身影。
應該是這樣沒錯。
龍天傳隨手扭了一根草放在嘴巴里叼著,好像他就是知道這草每有毒。也許類似的動作他做了千百萬遍。
他叼著那根草,嘴巴里含糊不清:「這麼多的問題,讓我先回答哪個才好?你煩不煩?」
「你煩不煩人,戲曲就是戲曲,生活就是生活,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呢?」他叼著草杆無趣罵那青色的身影。
「可是陛下喜歡,我想做陛下最喜歡的人。」那人委屈巴巴,游到他面前賣弄著尾巴。
腦海中閃過一段記憶,龍天傳甩了甩腦袋。他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耳鳴,否則,耳朵旁怎麼會出現「狙天,狙天」的聲音呢?
「狙天!」
「狙天!」
誰?
誰在叫我?
龍天傳睜開眼,嘿,原來是龍規努這臭小子,正拿著紫絨草往他鼻孔里戳呢。
「幹什麼呢?」他一把推開龍規努從草地上起來。
龍規努的表情喪喪的:「我只不過逗你玩而已。陛下好多天沒回永晝鄉了。」他撲倒在地上將頭埋進草地中,悶悶的聲音飄進龍天傳的耳朵里:「修真界真的那麼好玩嗎?」
「這是神的使命。」龍天傳教育他,對比天下第一隻妖神來說,魔好像天生自帶天真好奇以及貪玩活潑的特性,龍規努從降生開始就比狙天更要依賴始神。因此,每一次始神去修真界更愛騎金龍出行,他似乎對這隻長不大的魔有些擔心。
「永晝鄉這麼大,卻只有我們三個神。」而且狙天每天都要修煉,根本沒有人陪他去看永晝鄉的美麗風光。偶爾陛下回來一兩次,才會憐愛摸著規努的頭頂,陛下的身體輕盈,騎在規努的身上如同掌管風向的翅膀,讓龍規努能夠更好地遨遊天地。
等待陛下的回歸,快要成為龍規努的心病了。
「龍天傳,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清亮的女聲將龍天傳從一個世界拉回另一個世界。
分明上一刻,他還是上古那隻妖神,怎麼轉瞬又成了幾萬年後的修真者呢
龍天傳再次抬起眼帘,看到安禾那一刻直覺得不真實,脫口而出就問:「小禾苗,規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