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醫生說姐夫只是因為驚嚇過度引發的心肌梗塞,已經救過來了,你不要太擔心啊。只是小薇那邊……」
「小薇這孩子從小就倔,出了什麼事都不跟家裡人說,沒想到這次突然就,就……可能是當初我和老朱本來就反對,她不敢說,都怪我們……」
「姐,小薇已經三十多了,剛剛警察也說了,監控顯示她並不是被拐跑的,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她是自己要走的,身上肯定帶著錢,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就是,去哪兒散散心,過幾天就回來了。」
「那筠筠呢?筠筠在哪兒?剛剛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就沒看見她!我要把筠筠接過來。你去,你快去,把筠筠給我接過來。」
「姐!你這時候把筠筠接過來有精力照顧她嗎?你年紀這麼大了,現在還要照顧一個病人,哪兒還有時間去照看這個半大的小孩子。」
「那你說,你說怎麼辦?」
「筠筠還有她的爺爺奶奶呢。」
「那我以後都見不到筠筠了是嗎?」
「姐,筠筠都已經七歲了。你們平時對她有多好她又不是不知道。難道筠筠想回來看看外公外婆,他爺爺奶奶還不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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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個 6 月 6 日上午 11:03,一鳴中學明理樓天台。
「你知道嗎我親愛的爸爸,那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說謊,在陌生的派出所,對著陌生的警察叔叔。說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個謊。」劉芷筠突然對著劉長河發出一聲輕笑。
「筠筠,你,你在說什麼?」身著黑色西裝的劉長河已經熱出了一身的汗水,一個小時前他還在自己豪華的董事長辦公室里對著電話洽談一項重要的投資生意,習習的涼風從董事長辦公室的中央空調里吹出來,一天 24 小時的恆溫給他創造了一個極其舒適的辦公環境。
可現在呢,濕透的西裝仿佛可以擠出水,早起時專門整理好的精緻髮型也在炎炎烈日下早已失去了它該有的樣子。
周圍的人應該很少能在現實中看見一位董事長如此狼狽的模樣。
「你是不是一直都以為我當時乖乖地待在隔壁房間,你以為我沒看見你對媽媽做了什麼事,對嗎!」
劉長河的思緒倒回到十一年前,那個醉酒的下午,他到底幹了什麼?導致朱薇如此憤然地離家出走。
他的記憶已經模糊了。
「我在你們門口什麼都看見了!你把她按倒在床上!你在打她!臉、手臂、腿、肚子,每個地方都打!如果媽媽不走,她是不是會被你打死!你這個殺人犯!我不喜歡你!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