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周天青把他帶回病房的路上,他不是沒有思考過這種可能性。
他自我拯救了這麼多年卻都無果,而在已經開始自暴自棄的時候卻遇到了周天青這劑良藥。
如果說,周天青真的願意幫他呢?
或者說,願意可憐他。
「要試試嗎?」秦暘在心裡問自己。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獨自行走在原始雨林中的人,身旁布滿了荊棘。
原本已經做好了永遠孤獨走下去的準備,卻又在這時遇到了那個夢寐以求的救星,她對他伸出了手,告訴他「我可以陪你走下去,你願意嗎?」
可他難道真的要拉著她一起來面對那些兇猛的野獸嗎?
他於心不忍。
她本來就沒有義務要陪著自己一起沉淪的。
他不想這樣利用無辜的周天青來治癒自己。
「還是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所以你才不願意告訴我?」
秦暘搖了搖頭:「你別逼我說了。」
「秦暘?」周天青放棄了強勢的追問,從包里掏出藍牙耳機的其中一隻遞給他。
「什麼?」
「喏,聽歌啊。」
秦暘接過那隻小小的耳機,塞在了耳朵里。
周天青則戴上了另外一隻。
一時間,極其具有敘事感的男聲通過那隻小小的耳機流淌到了兩人的耳朵里,聽覺細胞被溫柔喚醒,秦暘閉上眼,重新感受著這首熟得不能再熟的歌。
「有誰能比我知道,
「你的溫柔像羽毛。
「秘密躺在我懷抱,
「只有你能聽得到。
「還有沒有人知道,
「你的微笑像擁抱。
「多想藏著你的好,
「只有我看得到。
「站在屋頂只對風說,
「不想被左右。
「本來討厭下雨的天空,
「直到聽見有人說愛我。
「……」
音樂的力量總是無形卻又強大,一個無人打擾的病房裡,兩個裝滿心事的年輕人,兩隻小小的耳機……
一切都是如此安靜又沉默,好像什麼都沒說,又仿佛什麼都已經說盡了。
「我想我是太過依賴,
「在掛電話的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