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這就去辦。」
陸宛靠在床頭喘息,胸口微微起伏,唇上帶著些紅潤的色澤。
不久之前有人給他端來了藥,又給他手上的傷口換藥,陸宛在睡夢中痛醒,發現自己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周圍的壞境十分陌生,身上的衣服換了一件,掌心的傷口也被人處理過。
他心頭一驚,擔心自己落入了昨日那伙人手裡,不由得害怕起來。
給他換藥的人很快就端著盛放廢棋繃帶的托盤離開了,陸宛看著床頭還在冒熱氣的藥汁,擔心這藥有問題,壓根不敢觸碰,更不用提端起來喝了。
可能是覺得他受傷以後失去了行動力,房中居然無人看管。
他憑藉著屋中昏暗的光線大概判斷了下時間,發現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
外面十分安靜,陸宛赤著腳下床,在房中走了一圈,最後摸起一個花瓶回到床邊。
將花瓶用被子裹起來,陸宛先是走到門口附近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門外沒有動靜,不像是有人在外面看守的樣子。
陸宛折返回床邊,把用被子裹好的花瓶往牆上重重一砸。
花瓶在被子中發出一聲悶響,陸宛打開被子,先選出一塊形狀合適的碎片留下,又將剩餘的碎片和碗裡的藥盡數倒在床底。
隨後爬回床上,拿好碎瓷片蓋上被子側身裝睡。
掌心的傷口隱隱作痛,舌尖被他咬破的地方也鼓鼓漲漲的,帶著一股熱意。
不知過了多久,薄暮冥冥,房中的光線逐漸昏暗下來。
有腳步聲向房間靠近,停在門外稍等了片刻。
「吱——」推門聲響起,開門的人極為小心,似乎是不想驚擾到屋內的人。
陸宛安靜地躺在床上,氣息平穩,面容恬靜,任誰一眼望去都會覺得他還在睡夢中。
只是床邊的碗已經空了。
陸宛之所以選擇將碗中的藥倒掉,正是因為來給他換藥的人知道他醒來過。
他醒了,那人自然不會瞞著自己的主子,故而將藥倒掉,做出他乖乖把藥喝完的假象,令來人放鬆警惕。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宛捏緊了手中的瓷片,心跳有些加快。
莫要害怕……
腳步聲在床邊停下,陸宛感覺到來人彎腰朝自己探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陸宛突然睜眼,睜眼的瞬間手中的瓷片也狠狠劃向來人的脖子。
江雪瀾一把抓住陸宛的手腕,他力道極大,陸宛手腕一酸,手上頓時沒了力氣,瓷片脫手而出。
江雪瀾望著落在被子上的瓷片,鳳目微眯,眼中壓抑著噬人的風暴:「你要殺我?」
沒想到來人是他,陸宛嘴唇微微一動,繃緊的神經驟然放鬆。他也不想與江雪瀾解釋自己以為他是昨天那些人,便別過臉,一副隨便他怎麼說的樣子。